「李姐，您上次说那部网剧，裸戏我接……」
「张老板，对，就是夜场那个领舞，今晚有局吗？」
说到最后，喉咙腥甜。
曾经最唾弃的事，现在做得理所当然。
毕竟尊严在生死面前，屁都不是。
7
最后还是没凑够。
差八万。
我坐在医院走廊，看护士进进出出。
「37床家属，再不交费明天手术取消了。」
37床是我妈。
她躺在那儿，瘦得脱相，见我就笑：「晚晚，妈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尿毒症晚期，换肾是唯一活路。
肾源找到了，钱不够。
我咬咬牙，拨通傅斯年电话。
响很久才接，背景音嘈杂，像在宴会。
「说。」
我深吸气，「能不能……借我八万？」
那边静了几秒，传来宋晚晚娇笑：「谁呀斯年？」
傅斯年声音很远：「没谁。」
然后对我，「上次不是给过三十万？」
「那是手术费，这次是……」
他打断，「林晚，适可而止。」
电话挂断，忙音像巴掌扇在我脸上。
适可而止。
原来在他眼里，我救妈是贪得无厌。
走廊灯突然暗了，像极三年前那个雨夜。
我蹲在地上，抱紧自己。
如果当年没遇见傅斯年，现在会怎样？
大概还是夜场跳舞，但至少心是自由的。
8
最后是闺蜜苏苏转来八万。
她骂我傻逼：「早让你离你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
我笑出泪花，「离了谁养我妈？」
「我养！」苏苏吼完，声音低下来，「晚晚，你才二十六，别耗死在那人渣身上。」
我知道她好意。
可有些路，一旦走上就回不了头。
就像三年前，我选择嫁进傅家，就注定今天结局。
签字时，手一直在抖。
医生看不下去，「要不叫孩子爸爸来？」
我摇头，「他忙。」
确实忙，忙着陪宋晚晚过生日。
朋友圈刷到照片，傅斯年定制了七层蛋糕，宋晚晚戴钻戒的手特写。
配文：「重逢是最好的礼物。」
那戒指我认得，傅家传媳的翡翠戒。
婆婆锁保险柜里，说我这种出身不配戴。
原来不是戒指出身差，是戴的人不对。
9
手术很成功。
我在ICU外守了三天，傅斯年没露面。
第四天，婆婆来了。
带着律师。
「林晚，签了吧。」
离婚协议拍在长椅上，条款苛刻：净身出户，还要偿还三年来「花销」共计三百万。
我笑出声，「妈，我花什么了？」
婆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点我，「你妈手术费不是钱？你吃穿用度不是钱？」
「那些是傅斯年自愿……」
「自愿？」她冷笑，「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缠着斯年，他能娶你？」
律师补充：「根据协议，您需在十日内还清欠款，否则傅总将起诉您诈骗。」
诈骗。
多熟悉的词。
当年傅斯年也这样威胁，不嫁就告我妈故意伤害。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
我拿起笔，「能不能宽限一个月？我妈刚手术……」
「不行！」婆婆尖叫，「晚晚怀孕了，必须尽快娶进门！」
我笔尖顿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