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加班时收到HR群发邮件：「加班到凌晨3点可报销打车费。」
行政部小张探头提醒：「别信！公司三年前就取消了夜班补贴。」
当我颤抖着点开HR通讯录——那个发件人工号，属于五年前跳楼的财务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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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敲到第三个钟头，右手中指关节那块骨头又开始突突地跳着疼。林薇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视线没离开过屏幕上那片密密麻麻的代码。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个人，头顶那片惨白的LED灯管发出低频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活像一只赶不走的蚊子在你耳膜边上开演唱会。光线把一切都漂白了，包括她搁在桌角那半个早已冷透、油花都凝住了的煎饼果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经年不散的、混杂着灰尘、外卖和某种电子设备散热口吹出来的焦糊味的人造气息。死沉，滞重。
右下角的时间数字，在不知不觉间，跳成了 23:47。
“操。”一声低骂含在喉咙里，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破项目，像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白天被产品经理那孙子来回遛，需求改了八遍，临下班了才拍板定第一版，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攻坚”。攻坚，多好听的词儿，翻译过来就是拿命填，填到老板满意或者自己猝死，看哪个先来。
她端起手边的马克杯，里面剩着点底儿，咖啡渍在杯壁上糊了厚厚一层。冷的，苦得发涩。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接点热水，电脑右下角弹出了新邮件的提示。
【全体】关于规范夜间加班交通费报销的通知。
发件人：人力资源部 - 王莉 (HR004)
林薇眼皮都没抬一下。又是这种毫无营养的公司群发邮件，大概率是重申那些冠冕堂皇、执行起来却抠搜得要死的流程。她移动鼠标，准备直接删掉，指尖却顿住了。
邮件正文极其简短，短得有些反常：
各位同仁：
为保障员工夜间加班安全，即日起，加班至凌晨3:00者，可凭当日出租车发票至行政部全额报销打车费用。
特此通知。
人力资源部
凌晨三点？报销打车费？
林薇几乎要冷笑出声。这公司抠门是出了名的，别说加班到三点，就是通宵，你也得自己挤凌晨四点的首班地铁回家。上次有人提夜间交通补助，被老板一句“年轻人要多吃苦，不要总盯着眼前利益”给顶了回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老板突然被什么圣洁的光芒感化，良心发现了？
她心里那点嘲讽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一个略带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看邮件呢？”
林薇吓得一哆嗦，猛地抬头。行政部的张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工位旁边的隔断外，半个身子探进来，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有点发青，眼底下两团浓重的阴影。
“芸姐？你还没走？”林薇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张芸这人平时挺热心肠，就是有点神神叨叨，总说公司风水不好，阴气重。
张芸没接话，眼睛死死盯着林薇的电脑屏幕，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喉咙眼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黏腻的寒气：“那邮件……你别信。”
“啊？”林薇一愣。
“假的！”张芸的语气更急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公司三年前，就因为控制预算，把所有夜班补贴、深夜交通费，全砍了！一刀切！压根没有报销这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