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三年前？她来这家公司才两年，确实没听说过有这种福利。
“可这……是HR群发的啊，”林薇指着发件人“王莉”的名字，“王莉不就是管薪酬福利的吗？”
“王莉上个礼拜就休产假去了！”张芸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刻意识到什么似的压回去，变成一种尖锐的气音，“现在HR那边根本没人发这种通知！你听我的，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别熬到三点！千万别！”
说完，她根本不给林薇反应的时间，猛地缩回身子，几乎是踮着脚尖，像只受惊的猫一样，飞快地溜回了行政部那片漆黑的办公区，身影迅速被深处的黑暗吞没。
空气里，只留下她那句“千万别”还在隐隐回荡，混合着空调冷风，吹得林薇后颈窝的汗毛一根根倒竖起来。
办公室里彻底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不，也许不是“只剩”。
那低频的灯管嗡鸣，此刻听起来格外清晰，吵得人心烦意乱。中央空调出风口嘶嘶地吐着冷气，温度似乎比刚才又低了几度。林薇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假的？三年前就取消了？发邮件的王莉在休产假？
那……这封邮件是谁发的？
一股寒意，不像空调吹的那种冷，而是从尾椎骨沿着脊柱一点点爬上来，缓慢而坚定地冻结她血液的冰寒。她重新把视线投向那封邮件。发件人：“人力资源部 - 王莉 (HR004)”。工号清晰。
她颤抖着移动鼠标，点开了公司内部通讯录。这是她入职时就导入的，一直没更新过，但基础信息应该没错。在搜索框里，她输入了“王莉”。
页面跳转。
王莉 - 人力资源部 - 薪酬福利主管 - HR004 - 状态：产假（自10月15日起）
没错！张芸说的是真的！王莉确实在休产假！
那这封邮件……
鬼使神差地，林薇的目光落在了那工号上——HR004。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荒谬却让她浑身发冷的念头。她拖动通讯录的滚动条，找到了人力资源部那一栏。列表从上到下排列：
HR001 - 赵东明 (人力资源总监)
HR002 - 空缺
HR003 - 刘静 (招聘经理)
HR004 - 王莉 (薪酬福利主管) - 产假
HR005……
等等！HR002是空缺？那原来的HR002是谁？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咚咚咚地擂着胸腔，声音大得在寂静的办公室里产生回响。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她在搜索框里，删掉“王莉”，输入了“HR002”。
没有直接结果。通讯录只显示当前在职员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恐慌。不行，得查下去。她记得公司有个老旧的内部系统后台，IT部门管理，偶尔能查到一些历史记录，比如离职员工的信息，虽然大部分字段会被清空，但工号和历史记录有时会残留。
她退出邮箱和通讯录，在浏览器地址栏里输入了一长串晦涩的内部地址。页面跳转，弹出IT系统的登录界面。幸好，她的通用权限还没失效。输入工号密码，点击登录。
进度条缓慢地移动。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一片惨白。
进去了。界面粗糙，像是十几年前的产物。她在搜索模块里，选择了“历史员工”，然后在工号栏输入了“HR0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