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祯看了看桌上的墨,又看了看骆文谦,忽然笑了:“比就比。不过要是我赢了,你就得把你们骆家进西洋墨原料的渠道告诉我;要是你赢了,我就把我们李家祖传的制胶方子给你。”
骆文谦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李祯这么大胆。他上下打量了李祯一番,忽然觉得这丫头有点意思:“行,就这么定。三天后,在徽州府的墨业行会,咱们当着所有掌柜的面比。”
“一言为定。” 李祯伸出手,跟骆文谦击了个掌。
看着骆文谦离开的背影,老张头急忙拉住李祯:“丫头,你疯了?咱们李家的制胶方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怎么能随便赌出去?再说,咱们的墨遇水确实会晕,怎么跟他比啊?”
李祯却很镇定:“张伯,您放心,我有办法。咱们这几天抓紧时间做一批新墨,保证能赢。”
接下来的三天,李祯几乎没合过眼。她带着配料房的伙计们重新烧松烟、熬牛皮胶,还特意去山里采了些特殊的草药,磨成粉加在墨里。老张头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虽然没底,却也跟着一起忙活。
到了比试那天,徽州府的墨业行会里挤满了人。行会会长坐在主位上,左右两边分别坐着李家和骆家的人。骆文谦早早地就到了,手里拿着一笏 “云纹墨”,得意洋洋地跟周围的掌柜打招呼。
李祯抱着一个木盒,从容地走了进来。她把木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十笏新做的墨,墨锭上刻着精致的梅纹,泛着淡淡的光泽。
“李姑娘,你这墨看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遇水怎么样。” 会长笑着说。
李祯拿起一笏墨,递给会长:“会长您可以试试。”
会长让人拿来砚台和毛笔,研磨之后,在宣纸上写了 “徽州墨韵” 四个字。随后,伙计端来一盆水,把宣纸放进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水里的宣纸。
过了半个时辰,伙计把宣纸捞出来,展开一看 —— 纸上的字迹依然清晰,没有丝毫晕染。
“这怎么可能?” 骆文谦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宣纸仔细看了看,“你在墨里加了什么?”
李祯笑了笑:“我没加西洋防腐剂,只是加了点咱们徽州山里的‘水不浸’草药。这种草药有防水的功效,而且对人体无害,比西洋的防腐剂好多了。”
周围的掌柜们纷纷点头,议论着李家的新墨。会长拿起李祯的墨,又看了看骆文谦的墨,笑着说:“看来这次是李姑娘赢了。骆公子,愿赌服输,你可得把西洋墨原料的渠道告诉李姑娘啊。”
骆文谦的脸涨得通红,却也没办法,只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李祯:“这是我们骆家在上海洋行的联系人,你拿着这个去找他,就能买到西洋墨的原料。”
李祯接过纸,对着骆文谦抱了抱拳:“多谢骆公子。其实我觉得,咱们徽州的墨业不应该互相竞争,要是能联手,说不定能把徽墨卖到更远的地方去。”
骆文谦愣了一下,看着李祯认真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
从墨业行会回来后,李祯就拿着骆文谦给的纸条,去了上海。她在上海的洋行里找到了骆家的联系人,买了一批西洋墨的原料,还跟洋行的经理谈妥了合作 —— 洋行负责把李家的墨卖到欧洲,李家则按照销量给洋行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