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够你们快活一阵子了。”
我的声音冰冷,带着在风月场里练出的、看透人心的洞察。
“但你们也得掂量掂量,敢动我,你们惹不惹得起我身后的人。我们不过是小辈私逃,后面的长辈很快就到,届时,这荒山野岭,多几具尸骨,谁又知道?”
我盯着那为首的大汉,一字一顿:“是拿钱走人,还是拿命来赌,你们自己选。”
那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贪婪战胜了色欲,捡起银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确认他们走远,我们才同时脱力,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刚才是不是傻?”我看着沈墨言嘴角的血迹,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后怕与心疼,“你手无缚鸡之力,也敢挡在我前面?想死吗?”
他狼狈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他顿了顿,眼神却无比认真。
“就是觉得,不能让你受伤。”
我看着他那副傻样,眼泪再也忍不住,却笑了出来。
这个书呆子。
明明自己怕得发抖,却还想护着我。
但就在他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我们不再是萍水相逢的“救命恩人”与“报恩者”。
而是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同伴。
6 掀翻这舆论
我们又一路往南,风餐露宿,终于抵达了远离京城的江南水乡。
这里的吴侬软语,小桥流水,暂时冲淡了逃亡的紧张。追兵的搜查似乎也松懈了许多。
但我心底的弦,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以华阳公主的偏执与权势,我们就像她掌心的两只飞蛾,无论飞多远,她一合掌,我们便会粉身碎骨。
那晚,月色如水,我看着窗外枕河而眠的万家灯火,对正在灯下看书的沈墨言轻声开口。
“我们不能再这样逃下去了。”
沈墨言抬起头,烛火映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知道。”
“逃,是逃不掉的。”我走到他对面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们得反击。”
“反击?”他皱起眉,眉宇间满是忧虑,“阿凝,你要如何反击?她是公主,是君。我们是草芥,是民。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石头确实很硬。”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书卷上,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