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仓库时，主管看了眼表，皱着眉说：“迟到半小时，扣50块。
”陈默没敢反驳，只是点点头，赶紧去换工作服。
分拣时，手指被纸箱划破，血珠渗出来，他随便从口袋里摸出块创可贴贴上，继续干活——他不能停，停一天就少200块，父亲的复查费还等着凑。
凌晨2点，兼职结束，他领了150块现金，攥在手里，湿冷的风吹得他打哆嗦。他没敢打车，推着爆胎的自行车往家走，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快到小区时，他看见自家窗户的灯还亮着——林晚应该还没睡，等着他回家。
他在小区楼下的便利店门口停住，擦干脸上的水，又理了理湿透的衣服——不能让林晚看出他去兼职了，她会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过日子，连这点钱都要赚”，他答不出“我是怕你和孩子受委屈”，只能说“我加班”。
第8章
儿子在学校写了篇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老师拍照发给了林晚。
陈默晚上回家，林晚把手机递给他，语气带着点抱怨：“你看看儿子写的，说梦想是让你不用加班，陪他去游乐园。”
陈默接过手机，看着作文里歪歪扭扭的字：“我的爸爸每天都要加班，我好久没跟他一起玩了，我想让爸爸陪我去游乐园，玩过山车，吃棉花糖。
”眼泪突然滴在手机屏幕上，他赶紧擦干净，怕林晚看见。
他走到儿子的房间，儿子已经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一张画——画着两个小人，一个高一个矮，手牵着手，旁边写着“爸爸和我”。
陈默坐在床边，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跟儿子承诺过“周末去游乐园”，可每次到周末，不是要改方案，就是要去兼职，从来没兑现过。
他拿出手机，在网上搜“游乐园亲子套票多少钱”，看到“398元”的价签时，又默默关掉页面——这笔钱够给父亲买两盒药，够给儿子买三罐国产奶粉。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在心里跟儿子说：
“对不起儿子，等爸爸凑够了爷爷的医药费，一定带你去游乐园，玩过山车，吃棉花糖。”
第9章
周末早上，林晚让陈默帮她清购物车，手机递过来时，屏幕上全是化妆品和衣服——一条1299元的连衣裙，一套899元的护肤品，还有一支399元的口红。
陈默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住，声音发涩：“最近手头紧，先买必需品吧，这些以后再买。”
“我自从生了孩子，多久没买新衣服了？”林晚立刻炸了，把手机夺回来，“你同事老婆都穿名牌，用大牌护肤品，我呢？我连支贵点的口红都舍不得买，你还说手头紧，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陈默想解释“父亲的医药费还没凑够，儿子的奶粉也快没了”，想告诉她“我每个月兼职能多赚2000，再攒攒就能给你买”，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再等等，好吗”。
林晚摔门进了卧室，陈默坐在沙发上，看着购物车里的商品，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让妻子开心的能力都没有。
他从口袋里拿出兼职赚的现金，一张张数着，一共1800块，是他熬了9个晚上赚的。他把钱放进抽屉里，想着“再攒两个月，就能给林晚买那套护肤品了”，可一想到父亲的复查费，又觉得希望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