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枪响。陆沉猛地按住沈怸的肩膀，两人再次贴紧冰冷的窑壁。这次的脚步声更杂乱，还夹杂着警笛的尖啸——是局里的支援到了。
“现在怎么办？”沈怸问。他很清楚，只要陆沉喊一声，自己插翅难飞。
陆沉摸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这里是陆沉，发现嫌疑人踪迹，正往钢厂东侧追捕，请求支援。”他报了个相反的方向，然后把金属盒塞进内兜，“你去仓库找你弟弟，我引开他们。”
沈怸愣住了：“你这是……”
“三分钟还没到。”陆沉扯了扯嘴角，露出点难得的弧度，“等我处理完张启明的事，再亲手铐你。”他转身要走，却被沈怸拉住手腕。对方的手心滚烫，带着伤处的血温。
“这个给你。”沈怸把那枚银色怀表塞给他，“里面有夹层，是老局长录的音。张启明走私军火的交易时间，都在里面。”
远处的呼喊声越来越近，陆沉不再犹豫，转身朝着东侧跑去。跑过拐角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沈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只有那枚怀表在掌心沉甸甸的，像坠着一颗滚烫的心脏。
仓库的铁门被钥匙拧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沈怸冲进去，却看见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和散落的药瓶——弟弟不见了。
墙角的监控器突然亮起红光，张启明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笑得狰狞：“沈怸啊沈怸，你以为换个地方我就找不到了？现在来码头三号仓库，带着老局长的东西，不然你弟弟可等不到明天的手术了。”
屏幕骤然变黑。沈怸捏碎了手里的钥匙，指缝间渗出血来。他掏出手机，翻到那个从未打过的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陆沉正在审讯室里和张启明对峙。金属盒里的文件足以定对方的罪，可张启明咬死不松口，只反复问他沈怸的下落。手机震动起来，陆沉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接吧。”张启明突然说，语气带着笃定的笑意，“说不定是你那位‘嫌疑人朋友’打来的。”
陆沉走到窗边接起电话，沈怸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陆沉，张启明把我弟弟转移到码头了，他要我拿东西去换……”
“别去。”陆沉打断他，目光扫过审讯室里的单向镜，“我已经让技术队定位你的手机，五分钟内特警会到你那边。码头是陷阱，他要的不是东西，是你和我手里的证据一起消失。”
“可我弟弟……”
“相信我。”陆沉的声音异常沉稳，“老局长当年没做完的事，我们一起做完。你弟弟那边，我让人去救。你现在要做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等我消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极轻的“好”。
陆沉挂了电话，转身看向张启明，眼神冷得像冰：“你以为扣住个孩子就能翻盘？十年前你杀老局长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他把那枚怀表拍在桌上，“这里面的录音，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张启明的脸色瞬间惨白。
两小时后，码头仓库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陆沉在警戒线外看着消防车呼啸而过，耳机里传来同事的汇报：“张启明拒捕袭警，被当场击毙。沈怸的弟弟在隔壁仓库找到，已经送医，脱离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