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狂翻动图鉴,书页突然自动撕下一角,上面画着扭曲的符文。纸片刚碰到甲板就"啪"地贴上去,金色光纹像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歌声戛然而止。老周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他茫然地眨着眼:"我...我刚才怎么了?"
"待在符咒范围内!"我喘着粗气看向海面,那些"人"的表情变得狰狞。他们的皮肤开始融化,露出下面半透明的胶质躯体。
轮机手大刘突然尖叫:"是水母!会变形的巨型水母!"他抄起鱼叉就要投掷,我一把拦住他:"别冲动!"
图鉴又发烫了,新浮现的字迹让我瞳孔收缩:【幻形水母:拟态时极度易燃】。我猛地想起王伯渔船上的油桶。
"大刘,去底舱把备用柴油搬上来!"我压低声音,"老周,准备火把,但要装作被迷惑的样子。"
老周脸色发青:"你疯了?我们要和这些怪物演戏?"他嘴唇哆嗦着,但还是弯腰捡起了匕首,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海面上的水母开始变形,渐渐又恢复人形。它们踩着水面走来,甲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最前面的"年轻人"伸手要扶王伯:"该回去了。"
王伯浑身发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我悄悄挪到他前面挡住:"好啊,我们正好要去岛上。"说着对老周使了个眼色。
老周脸上的皱纹都在抽搐,但还是僵硬地点头:"对...对...一起去..."他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着火石,指节发白。
大刘抱着油桶从舱口探出头,我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他咬着嘴唇缩回去,油桶边缘滴落的柴油在甲板上汇成一小滩。
"你们先请。"我对着水母露出僵硬的笑容,感觉面部肌肉像被冻住了。它们歪着头打量我们,透明的眼睑一开一合。
最可怕的是它们走路的姿势,膝盖反弯得像某种节肢动物。领头的"年轻人"突然凑近我,冰冷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你...不一样..."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图鉴在口袋里剧烈震动,烫得我肋骨生疼。它慢慢从我口袋里滑出来,悬在半空自动翻页。
水母们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全部扑向发光的图鉴。我趁机大吼:"现在!"
大刘猛地掀开舱盖,柴油桶滚到甲板中央。老周擦燃火石的手抖得厉害,第三次才点着火把。火焰碰到柴油的瞬间,爆燃的气浪把我掀翻在地。
水母在火中扭曲变形,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它们试图跳海逃生,但燃烧的柴油已经铺满了海面。
我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图鉴飘在空中,所有书页都在哗啦啦翻动。最后一页缓缓浮现血色字迹:【警告:深海领主已苏醒】。
老周瘫坐在甲板上,呆呆望着燃烧的海面:"三十年前...你爷爷的船也是这样着火的..."
王伯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乳白色:"它看见你们了...它在笑..."王伯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掐进我的脚踝,他的眼白完全变成了浑浊的乳色。"它在笑..."他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种黏腻的腔调,就像有东西在他喉咙里蠕动。
我猛地抽回腿,图鉴"啪"地掉在甲板上。老周踉跄着爬起来:"这老头不对劲!"他抄起还在燃烧的半截木板挡在胸前。
王伯的嘴角突然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美味的小船长..."他的皮肤开始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半透明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