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怎么是软的。
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摔在了穆都里怀中,而他脸色发白。
我赶紧伸手摸他:“夫君,你没事吧?”
“没事。”他咳了咳,扶着我坐起身,脸色由白转黑,阴沉得不像话。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不远处摔断了脖子已然气绝的小枣,他将我的头按在怀中:“不看了,别怕。”
又一次刺杀,兴州上下紧急排查,捉拿刑讯了不少可疑之人,证实是敌国细作之后,即刻绞杀。
穆都里有一个月没回家,再回来,是一个飘着桂香的傍晚。
见到我,他第一句话便是:“夫人,这些日子教你担心受怕了,你若害怕,我即日便送你回南都。”
我放下手中的针线,摇摇头:“不回去。”
他一怔,随即皱眉:“别逞强。”
我与他四目相对:“夫君,设局要杀我的,是金帐汗国的蛮子吧。”
他眼睫微动:“你知道?”
“也不难猜吧,”我笑笑,“索佳氏与崔氏联姻,我朝拧成一股绳,最害怕的,自然是北境的死敌。”
“既然知道,还不回去避祸?”他紧紧盯住我。
“北蛮人想要我们夫妻不合,想宣告联姻不成,想人心浮动,”我冷哼一声,“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穆都里的眼中映着室内跳动的烛火,亮极了,他叹息一声:“我竟是看错夫人了,你其实,并不胆小的。”
我勾起唇,“而且,夫君已将危险尽数消除了吧,否则回程照样危险重重。你在试探我?”
他眸光闪动一下:“不是试探,是建议,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笑意加深:“夫君,我选择你。”
他面色波澜不惊,耳尖的绯红却露了心迹。
入夜,同床共枕之时,我忍着羞赧靠了过去,环住他的腰。
穆都里愣了会儿,握住我的手腕,声音低哑:“夫人……不必勉强。”
我咬唇,颊上滚烫:“不勉强。”
腕上手一紧,他反客为主。
尤云殢雨,一夜缱绻,是迟到四月的洞房花烛夜。
6
转眼便到了九月下旬,这天,穆都里派人说他今夜不回舒啸园了,让我只管先歇息,不必等他。
我也没往别处想,秋冬之际,本就是北蛮人最不安分之时,也是他最忙碌的时候,常常会外宿军营许久。
我顺口问了一句:“将军被何事绊住了?”
传话的舒伦低着头支支吾吾。
我了然,有些军情机密不能透露,“不便明说便算了,我不过随口问问。”
舒伦松了口气,抱拳告辞。
晚膳后,我想到来兴州快三月了,也未曾好好逛逛穆都里的私宅,难得今夜得空,便叫上雪芽一起转转。
私宅年初新修缮过,四处都簇新鲜明,不过因着正经主子只两人,别院都空关着。
我随口道:“这样好的院子无人入住,倒有些浪费了。”
雪芽捂嘴偷笑:“等有了小主子,只怕还不够用呢。”
我一愣,羞红了脸,作势要拧这口无遮拦的丫头。
她夸张地左躲右闪,连连叫屈。
走到了宅子东侧,只见东边院落从泛黄树丛中露出一个尖角,灰扑扑的,略显沧桑衰朽,与其它四处格格不入。
我有些奇怪,便走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