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婆婆就是被那条蛇吃了!你们看它的肚子!”我指着客厅中央那个巨大的玻璃箱,几乎崩溃。
那条名为“阿财”的黄金蟒,正慵懒地盘踞着,腹部一道不自然的隆起,像吞下了一整只羊。
我老公沈皓却一把将我拽到身后,脸色煞白地对警察解释:“别听她胡说,她吓坏了。我妈……我妈就是走丢了。”
他的手,攥得我生疼,那力道不像是安抚,更像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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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最终还是走了。
没有证据,他们不能剖开一条有合法饲养证的宠物蛇的肚子。
沈皓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我婆婆有轻微的阿尔兹海默症,经常走丢,而我,因为婆婆失踪,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产生了幻觉。
他们甚至请来了精神科的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问询。
我看着沈皓那张英俊却陌生的脸,看着他彬彬有礼地送走所有人,然后关上门,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不,是四“个”。
我和沈皓,还有缩在沙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实习生白露,以及玻璃箱里那个“凶手”。
“沈皓,你疯了?你妈还在那条蛇的肚子里!我们要救她!”我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也许现在把蛇剖开,婆婆还有一口气。
沈皓没有看我,而是走到白露身边,轻声安抚她:“没事了,别怕。”
那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白露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怯生生地看着我:“嫂子,对不起,阿财平时很乖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闭嘴!”我厉声喝道,指着她,“你和你的蛇,都要给我婆婆偿命!”
沈皓猛地回过头,眼神冷得像冰:“柳如烟,你闹够了没有?”
“是我在闹?”我气得浑身发抖,“沈皓,被吃掉的是你亲妈!你怎么能这么冷静?你还在包庇她?”
沈_皓深吸一口气,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妈就是走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明天我会登报发寻人启事,也会加派人手去找。但你不许再提蛇,一个字都不许。”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我愣住了。
我们结婚三年,他一直是个温和体贴的丈夫,对我百依百顺,对婆婆也孝顺有加。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最后的通牒。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沈皓,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避开我的眼睛,转身去倒了一杯水,递给还在抽泣的白露。
那个瞬间,一个荒唐又恶毒的念头窜进我的脑海。
白露是沈皓公司的实习生,半个月前,她说宿舍不方便,沈皓就自作主张把她带回了家,连同她那条骇人的宠物蛇。
当时婆婆极力反对,家里因此吵了好几次。
婆婆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养那种东西,邪性!”
我还劝婆婆,说现在年轻人喜欢猎奇,让我们多包容。
现在想来,是我亲手把引狼入室。
不,是引蛇入室。
我看着沈皓对白露无微不至的关怀,看着白露那张年轻漂亮、楚楚可怜的脸,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