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全是得意。
他断定我一个女人家，遇到这种事，除了花钱消灾，没别的办法。
只要我今天给了钱，明天他们就会要一百两，后天就是二百两。
直到把我榨干，关门滚蛋。
小莲急得快哭了。
“掌柜的，怎么办啊？要不……我们报官吧？”
张叔叹了口气：“没用的。他们又不打不砸，官府来了，最多训斥几句，赶走了，明天他们还来。咱们是生意人，耗不起。”
我看着门口那群“活祖宗”，又看了看对面笑成胖头鱼的王富贵。
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但我脸上，笑意更浓了。
我转身回了店里，对小莲和张叔说。
“别慌。”
“去，把库房里那套最好的茶具拿出来，再到隔壁福满楼，订几样他们最贵的糕点。”
小莲愣住了。
“掌柜的，您这是……”
“请他们喝茶啊。”我理所当然地说。
“人家大老远跑来给咱们看门，多辛苦。”
“咱们做主人的，总不能失了礼数。”
张叔也懵了：“掌柜的，您没糊涂吧？给这帮无赖上茶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叔，放心。这茶，他们喝了，就得给我加倍吐出来。”
“王富贵想跟我玩脏的？”
“行啊。”
“我今天就教教他，什么叫真正的‘请君入瓮’。”
2
小莲和张叔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我说的去办了。
很快，一张八仙桌摆在了锦云阁的门口。
上好的碧螺春，热气腾腾。
福满楼的招牌点心，枣泥酥、桂花糕、千层饼，摆了满满一桌。
香味儿飘出老远。
门口堵门的陈麻子和他那帮兄弟，全都看傻了。
他们是来捣乱的，是来要钱的。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陈麻子站起来，走到桌边，一脸警惕。
“季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亲自拎着茶壶，给他面前的杯子续上水，笑得春风和煦。
“陈爷，您说的哪里话。”
“您和各位大哥看得起我锦云阁，愿意来我这儿盘桓，是我的福气。”
“大热天的，总不能让各位大哥渴着饿着。”
“来，尝尝，福满楼的桂花糕，刚出炉的。”
我捏起一块，递到他面前。
陈麻子和他身后那帮人面面相觑。
他们混迹市井这么多年，收保护费、替人办事，都是家常便饭。
可像我这样，不仅不给钱，还反过来好吃好喝伺候着的，真是头一回见。
有个小弟忍不住，小声对陈麻子说：“大哥，这娘们是不是有病？”
另一个咽了口唾沫：“管她有没有病，这糕点闻着可真香。”
陈麻子也是个老江湖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我可能是在使什么缓兵之计。
想先稳住他们，再想别的辙。
他冷笑一声：“季掌柜，少来这套。我们是来要钱的，不是来喝茶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天拿不到钱，我们哪儿也不去。”
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
“陈爷说的是。”
“钱的事，好商量。但不能让各位大哥饿着肚子谈，对不对？”
“这茶水点心，您就当是我季酉禾的一点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