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走,可师傅不让啊。
“去哪儿!基本功还没练好就想跑?”
“给我回来!今天必须把‘将军令’给我敲熟了!”
陈麻子是有苦说不出。
他现在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敲吧,丢人。
不敲吧,更丢人,还显得他不专业。
他咬着牙,对我说:“季酉禾,算你狠!”
我笑眯眯地回道:“陈班主,客气了。为了弘扬咱们京城的民间艺术,我出点力,是应该的。”
“你!”
“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对小莲说。
“小莲,去账房取十两银子。”
“一半给李师傅和赵师傅当辛苦费。”
“另一半,买点肉包子,犒劳犒劳咱们陈家班的各位艺术家。”
“毕竟,艺术是需要体力的。”
这话一出,陈麻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不仅仅是羞辱了。
这是诛心!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王富贵给他的钱的一部分,来支付羞辱他的费用。
这笔账,算得他王富贵和陈麻子,里子面子全没了。
我看着他们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王富贵,这只是开胃菜。
你给我设了多大的局,我就给你刨多大的坑。
咱们,慢慢玩。
5
锣鼓喧天闹了两天,陈麻子他们终于扛不住了。
每天被两个戏班师傅追着屁股教训,还得在全城百姓面前丢人现眼,是个人都受不了。
第三天,他们没来。
锦云阁门口,终于恢复了清静。
但看热闹的人,反而更多了。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陈家班”的每日汇报演出。
结果等了一上午,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咦?陈家班今天怎么罢工了?”
“估计是学艺不精,被师傅赶回家反省去了吧!”
“可惜了,这么有意思的乐子,以后看不着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言语里满是惋惜。
小莲和张叔喜出望外。
“掌柜的,他们不来了!我们赢了!”
我却摇了摇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天底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我太了解王富贵了。
他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一个法子不成,他会立刻想出更阴损的招。
果然,我的预感应验了。
下午,街面上就开始流传起一些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锦云阁的布料有问题!”
“是啊是啊,说是用从乱葬岗扒下来的死人衣服做的,晦气得很!”
“不止呢!我还听说,他们家用的染料有毒,穿了身上要长烂疮的!”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越来越离谱。
不到半天功夫,整个南大街都传遍了。
原本因为“陈家班”事件对我锦云阁颇有好感的客人们,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生意,瞬间跌入冰点。
一整个下午,一个客人都没有。
小莲气得直跺脚。
“这肯定是王富贵干的!太恶毒了!这种瞎话也编得出来!”
张叔愁眉苦脸:“掌柜的,这可怎么办?众口铄金,咱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对面的王富贵,又恢复了那副胜券在握的德行。
他站在门口,对着每一个路过锦云阁的行人,假惺惺地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