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广场舞大赛冠军，申请出战！
清微山，云雾缭绕。只是这缭绕的云雾里，如今也掺和了些许山脚下化工厂飘来的、带着点酸涩的异味。
山顶那座小小的清微观，更是年久失修，墙皮剥落得比老道士云松子的道袍还斑驳。
殿内，祖师爷的神像面容模糊，漆色黯淡，供桌上积着一层薄灰，唯一鲜亮的，是那个歪扭、用矿泉水瓶插着的野花——那是小道童林晓阳早上刚从后山薅的。
“晓阳啊……”
云松子的声音带着一种常年被香火熏燎后的沙哑，他撩起那件洗得发白、袖口都磨出毛边的道袍，坐在殿门槛上，望着山下模糊的城市轮廓，眼神复杂。
林晓阳垂手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手里紧紧攥着的，是师父刚才塞给他的五百块钱——纸币皱巴巴，带着云松子掌心的温度，和观里永远散不去的香火味。
另一只手里，是那把“镇观之宝”——一把据说是师祖传下来的桃木剑，入手轻飘飘，木质粗糙，剑身还有几道裂纹被细心修补过，剑穗更是褪色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咱们清微派，传到你这儿，算是到头啦。”
云松子叹了口气，声音里听不出是遗憾还是释然，
“时代变啦，晓阳。人心里的鬼都快没地方搁了，哪还有真鬼怪的地盘？你是没看见，去年为师下山，想去西郊那个百年凶宅‘李府’超度几个亡魂，积点功德，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晓阳配合地摇摇头。
“改建成网红咖啡馆了！叫什么‘幽冥主题咖啡’，里面灯光幽幽绿绿的，服务员穿着白无常的衣服，招牌饮料叫‘孟婆汤’，一杯卖八十八！排队的人从街这头排到那头！”
云松子越说越激动，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
“我去理论，说他们装潢风格不对，冲撞了正主。你猜那店长怎么说？他说‘老师傅，您out啦！我们现在讲究的就是个氛围感，越吓人越赚钱！要不，您来我们店门口表演个喷火？按场次结算！’”
林晓阳：“……”
“所以啊，”
云松子拍了拍林晓阳的肩膀，语重心长，
“晓阳，收拾收拾，下山去吧。祖师爷这儿，有为师守着。你到了城里，找个正经活计，电子厂就挺好，包吃包住，踏踏实实拧螺丝，比跟着为师在这破观里，天天对着祖师爷喝西北风有前途。”
林晓阳捏着那五百块钱和破桃木剑，看着师父身上那件几乎能当抹布的道袍，再看看手机里仅剩的百分之二电量，悲从中来。清微派千年传承，斩妖除魔，护佑一方，难道真要终结在他这个准备进厂务工的末代弟子手里？
他不甘心。
“师父！ ”
林晓阳扑通一声跪下，眼圈泛红，
“弟子……弟子一定努力赚钱，重修清微观，光大清微派！”
云松子欣慰地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好孩子，有心就好。去吧，再晚赶不上长途车了。”
林晓阳重重磕了三个头，背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下山的小径尽头。
云松子望着徒弟消失的方向，许久，才缓缓起身，走到祖师爷神像前，拿起三炷香点燃，低声喃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