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护体！弹幕护体！」
「这是特效吧？也太真了！」
「楼上傻吗？主播这穷酸样做得起这特效？」
礼物开始刷屏，免费的小星星、点赞，甚至还有几个价值不菲的“火箭”和“跑车”。
直播间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从几十人到几百人，几千人……转眼就破万了！
林晓阳僵硬地、一寸寸地再次回过头。这一次，他运转了体内那微薄得可怜的清微真气汇聚于双眼。
开了“阴眼”再看，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手里桃木剑扔出去。
不是幻觉！
就在他身后五米开外，原本空无一物的客厅中央，不知何时，聚集了十几条……形态各异的鬼影。
阴气如同实质的寒雾弥漫开来，室温骤降，哈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有穿着绣花寿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奶奶，正优雅地活动着手腕脚踝；
有面色惨白、穿着民国时期蓝衣黑裙学生装的年轻男女，手拉手在做伸展运动；
有缺了条胳膊、穿着破烂军装的兵痞，用独臂甩着根本不存在的袖子；
还有个穿着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确良衬衫、戴着啤酒瓶底厚眼镜的年轻男鬼，正扶着自己的眼镜框，努力跟上节奏……
为首的，正是那个清朝官府大爷。他们排着不算整齐的队列，随着只有他们能听见的、极具动感的节拍，动作整齐划一地——扭胯、摆手、旋转、踢腿……
标准的广场舞。还是鬼魂版的，脚不沾地的那种！
阴风阵阵，伴随着他们无声的舞步，卷起地上的灰尘，形成一个微型的旋风。
直播间里的观众虽然听不见音乐，但能清晰地看到这群阿飘们充满节奏感的动作，以及他们脸上（如果能看清的话）那种沉浸式的投入表情。
林晓阳的大脑一片空白。祖师爷在上！师父骗我！人间不但有鬼，还他娘的在组团跳广场舞！
清微派振兴的希望……好像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方式出现在眼前了！
第四章：办卡超度吗？
巨大的恐惧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丝隐秘的兴奋感，涌上林晓阳心头。
怕？当然怕！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这么全乎的鬼！而且一个个看起来都不太好惹。
但看着直播间那不断翻滚的弹幕和飞速增长的人气、打赏，林晓阳仿佛看到了重修清微观的砖瓦，看到了祖师爷神像重新镀金的希望！
不能怂！至少，不能在万千“居士”面前怂！
他强行压下掉头就跑的冲动，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和阴气的空气，努力挺直那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单薄的脊背，试图摆出师父云松子那种仙风道骨的姿态（尽管小腿肚子还在不争气地转筋）。
他举起那把轻飘飘的、满是裂纹的二手桃木剑，剑尖微微颤抖地指向那群蹦得正嗨的鬼居士们，用尽量平稳（实则带着颤音）的声线开口，试图将清微派的威严与直播行业的术语完美结合：
“福生无量天尊！”一声道号，清亮（勉强）悠长（拖出来的），“尔等亡魂，不去地府报到，轮回转世，在此阳间凶宅聚集，扰扰攘攘，成何体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