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选了个黄历上“宜祭祀、破土”的日子（虽然跟他直播没啥关系），林晓阳揣着二手桃木剑，举着破手机，打开直播软件，战战兢兢地摸进了凶宅一楼客厅。
第三章：蹦迪的清朝大爷
夜晚的“槐安路44号”内部，比想象中还要破败阴森。
月光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惨白的光斑。客厅里家具东倒西歪，蒙着厚厚的灰尘，蛛网在角落里肆无忌惮地连接着。
夜风穿过破洞，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像是有谁在低泣。
林晓阳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手机屏幕上，稀稀拉拉进来了几个观众。
「这就是那个凶宅？看着挺破啊。」
「主播看着比鬼还年轻，行不行啊？」
「道具挺简陋啊，桃木剑是塑料的吧？哈哈哈」
林晓阳清了清嗓子，开始按计划进行：
“福生无量天尊……各位居士晚上好。贫道林晓阳，师承清微派云松子真人，今夜在此凶宅，为大家探探阴气，讲解一些避邪安宅的小常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手机在客厅里缓慢移动，镜头扫过斑驳的墙壁、倒在地上的破椅子、还有天花板角落那个巨大的、像是人形的污渍。
「主播声音在抖诶！」
「后面！刚才后面窗户那儿是不是有影子？」
「自己吓自己吧，哪来的鬼。」
弹幕开始多了几条，但打赏为零。林晓阳心里有点急，决定加点猛料。
“咳咳，据当地县志记载，此宅建于清末，最初的主人是一位赵姓富商……”
他开始即兴发挥，胡编乱造，
“后来家道中落，据说一夜之间，全家十几口人，都在这个客厅里……悬梁自尽了。”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营造氛围。
「卧槽！真的假的？」
「十几口人？怨气肯定很重啊！」
「主播小心点！」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卡顿了一下，画面雪花般闪烁，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噪音。
「卡了？」
「不是卡！是灵异干扰！」
「主播你背后……刚才是不是有个穿蓝衣服的老太太飘过去了？」一条弹幕慢悠悠划过。
林晓阳心里咯噔一下，猛回头。
身后只有破烂的家具和厚厚的灰尘。除了风声，别无他物。
幻觉，一定是太紧张了，加上弹幕自己吓自己。
他干笑两声，试图挽回局面：
“哈哈，这位居士看花眼了吧？贫道在此，清微道法护体，寻常阴灵岂敢近身……须知我派祖师爷当年，可是斩杀过千年尸王……”
话没说完，手机屏幕里，他身后的黑暗中，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穿着深蓝色的清朝官服补子，顶戴花翎歪戴着，脸上干瘪得像块风干的橘子皮，眼眶深陷。
但动作却极其时髦——他正叉着腰，脖子一伸一缩，在做某种类似社会摇的准备活动，干瘪的嘴唇还无声地动着，像是在数拍子。
林晓阳的台词卡在了喉咙里。
弹幕停滞了一秒，然后像决堤的洪水般彻底疯了！
「卧槽！！！！！！！！」
「啊啊啊啊啊看见了！清朝官服！」
「主播快跑！你背后有个清朝大爷在蹦迪！」
「何止一个！后面还有一队！！我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