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小小身体。没有预想中的恐慌和恶心，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
我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死了。
我杀人了。
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却没有激起太多波澜。我甚至冷静地开始处理现场。擦掉可能的指纹，将那个塞满了“战利品”的洋娃娃重新塞回她怀里，制造出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撞到头的假象。一个有问题的小女孩，在房间里“意外”身亡，这很合理，不是吗？
做完这一切，我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福利院。
回到我和陈铭的“家”，他还没回来。我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冲洗着脸，也冲洗着手上可能沾染的、看不见的东西。
镜子里，我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我看到了，在我自己的头顶，一个数字正在缓缓凝聚、浮现。
不再是观察他人时的虚无，而是真实存在的、属于我自己的指数。
它从模糊到清晰，从低位开始飙升，几十，几百，几千……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心悸的数字上。
【7854】
颜色，是和陈铭、和小雅一样的，深红。
我盯着镜中那个头顶猩红数字的自己，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原来，解锁禁忌如此简单。原来，打破枷锁的感觉……这么好。
杀人不犯法？哦，不，对于某些“特殊人群”来说，或许是的。
但对我而言，从今往后，百无禁忌。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陈铭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往常的、甚至带着点依赖的语调：“阿铭，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有点想你了。”
电话那头，是他温柔的回应：“快了，宝贝。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蛋糕。”
听着他虚伪的关怀，看着我头顶那鲜艳的【7854】，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我的好男友，你的【9999】，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我很期待……亲手把它挖出来的那一刻。
电话挂断，听筒里似乎还残留着陈铭那份黏腻的温柔。我站在浴室镜子前，头顶那【7854】的猩红数字，像一道刚刚烙下的印记，宣告着某种界限的彻底消失。指尖触碰冰凉的脸颊，那里却隐隐发烫。不是恐惧，不是悔恨，而是一种……新生的、带着铁锈味的兴奋。
小雅的死，没有在我心里留下任何阴影，反而像擦亮了一面蒙尘的镜子，让我看清了自己真正的模样——原来，我骨子里并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前世被轻易碾死的怨毒，与此刻指尖仿佛还残留的、扼杀生命的触感交织在一起，发酵成一种冰冷而强大的力量。
百无禁忌。原来不是口号，是一种状态。
我仔细洗了手，甚至还有闲心涂了点护手霜。然后开始像往常一样收拾屋子，动作轻快，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歌。只是眼角的余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陈铭的【9999】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有种猎人终于接近猎物巢穴的跃跃欲试。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轻轻响起。我立刻收敛了外泄的情绪，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疲惫的温柔，迎向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