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提着精致的蛋糕盒走进来，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煦：“等久了吧？路上有点堵。”他自然地弯腰换鞋，将蛋糕放在玄关柜上，然后张开手臂想要拥抱我。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我头顶的数字似乎轻微波动了一下，但依旧稳定在【7854】。我强忍着避开的本能，任由他抱住，甚至将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某种高级香皂的干净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类似消毒水的味道。
“还好，我刚收拾完。”我抬起头，露出一个依赖的笑容，“今天福利院那边没事吧？我看你下午好像有点担心。”
我故意提起福利院，观察他的反应。
陈铭的拥抱似乎僵硬了零点一秒，随即松开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欣慰”：“没事，院长刚给我发了信息，说小雅那孩子……哎，真是意外。”
他叹了口气，表情沉痛而惋惜：“那孩子心理问题太严重了，听说是在房间里自己玩，不小心摔倒了，撞到了头……发现得太晚了。”
他叙述得平静自然，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悲剧，头顶的【9999】没有丝毫变化。这份镇定，反而更显可怕。他是真的毫不知情，还是……早已习以为常？
“怎么会这样……”我配合地露出震惊和难过的表情，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袖，“太可怜了……”
“是啊，所以我们要更珍惜当下，对不对？”陈铭捧起我的脸，目光深邃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小凝，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话语配上他头顶那凝固的罪恶指数，形成一种极度荒诞和讽刺的效果。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的冷笑。伤害我？最大的危险，不就正站在我面前，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吗？
“嗯，我知道。”我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翻涌的寒意。
晚餐时，陈铭表现得比平时更加体贴，不断给我夹菜，说着公司里的趣事，努力营造着温馨的氛围。但我能感觉到，他偶尔投来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是因为我刚刚经历了“惊吓”，表现不够“柔弱”？还是……福利院的事情，终究引起了他一丝疑虑？
我必须更小心，也更主动。
“阿铭，”我放下筷子，状似无意地提起，“我最近总是睡不好，老是做噩梦，梦见……那天街上的事。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我们换个环境住一段时间？这里离事发地太近了，我总觉得不舒服。”
换个环境，或许能脱离他完全掌控的“主场”，也更容易发现他的破绽。
陈铭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握住我的手：“别怕，都过去了。看心理医生当然可以，我帮你预约最好的医生。至于换房子……”他沉吟片刻，笑容依旧完美，“也好，换个新环境，对你的心情有帮助。我最近正好在看几个新楼盘，周末我带你去看看？”
他答应得太爽快了，爽快得有些不正常。是觉得我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换到哪里都一样？还是……他本身就打算近期搬家？
“好啊。”我甜甜地笑了，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划，带着暗示的意味，“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