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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那个号称是我“男友”的男人——陈铭，正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汤。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温柔：“小凝，你回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听说那边街上又出事了，你没吓到吧？”
前世，我就是被他这副温文尔雅、无微不至的样子骗了，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甚至在被杀前，还想着赶紧回家吃他煲的汤。
此刻，我抬起头，看向他。
然后，我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冻结。
陈铭的头顶，没有不断跳动的数字，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凝固的、仿佛用鲜血写就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数字——
【9999】
深红，近黑。如同深渊的凝视。
而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柔面具，甚至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熬了安神汤。”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有推开他。这【9999】是什么意思？比那个当街杀人的精神病指数还要高！他潜在的犯罪欲望是什么？针对谁？
“我没事，”我偏过头，避开他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就是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一下。”
我逃也似地冲进卧室，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脏狂跳。
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和危险。温柔的男友是比杀人狂更恐怖的存在？这该死的“犯罪指数”到底意味着什么？
重生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浸入骨髓的寒意。但我死过一次了，这条命是捡来的。既然老天爷让我看到了这些，那我绝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像个待宰的羔羊般糊里糊涂地死去。
百无禁忌？不，是这个世界，先对我下了手。
……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幽灵一样游荡在城市里，暗中观察着每一个人头顶的数字。我逐渐摸到一些规律：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指数通常在个位数到几十之间波动，颜色是绿色或白色；一些小摩擦可能会让指数短暂升高到一两百，变成黄色；而一旦指数超过500，变成橙色，就意味着这人很可能有实质性的伤害意图，比如街头斗殴的小混混，或者对下属咆哮着“我要杀了你”的暴躁上司。
深红色，超过1000的，我只见过于持凶器的抢劫犯和被逼到绝路的欠债者。
而像陈铭那样，凝固的【9999】……我只见过他一个。
他依旧扮演着完美男友，体贴入微，但我每次看到他头顶那血红的数字，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我必须弄清楚，这指数到底指向何种“犯罪”。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摆脱他，但绝不能打草惊蛇。
周末，陈铭提议去郊区的儿童福利院做义工，说这是他一直坚持的公益活动，希望能带我一起散散心。“那里的孩子很可爱，也很需要关爱。”他笑着说，眼神纯净得像个天使。
如果他头顶没有那个【9999】，我几乎又要信了。
我答应了。或许，在那里能发现一些关于他的线索。
福利院坐落在郊区，环境清幽。孩子们确实大多天真烂漫，他们头顶的数字普遍很低，而且是可爱的嫩绿色。院长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指数是代表善良的【8】。她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对陈铭赞不绝口，说他是有名的慈善家，经常来捐款和陪伴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