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我就要他记住这份屈辱。
因为，只有屈辱，才能喂养仇恨。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沈家的人了。”我松开手，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
“你不用再回那个吃人的皇宫，也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你得听我的。”
他还是不说话，像个哑巴。
“怎么，不服气？”我挑了挑眉，“觉得我一个女人，买你，是羞辱了你？”
他终于动了。
他抬起头，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得到什么？”我笑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得到。”
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
“我只是想看看，我用一座金矿买回来的东西，到底，是个废物，还是个……能给我惊喜的宝贝。”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我直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养伤。府里最好的大夫，最补的药材，都随你用。”
“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变得冰冷。
“养好你的伤，别让我觉得，我的金矿，打了水漂。”
说完，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身后，是长久的，死一样的寂静。
我知道，我的第一颗种子，已经种下去了。
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在这份屈辱和仇恨的土壤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能为我遮风挡雨，也能为我……杀尽仇敌的，参天大树。
3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没有皇家仪制，就是沈家，娶了个夫婿。
我爹全程黑着脸，好像我不是嫁人，是出殡。
拜完堂，萧珩被送进了新房。
我还在前厅应酬那些，来看我们沈家笑话的宾客。
“沈小姐真是好眼光啊，这七皇子，听说在宫里可是……人中龙凤呢。”一个官员阴阳怪气地说。
“是啊是啊，就是身体弱了点。不过没关系，沈家有的是钱，什么样的灵丹妙药买不到？”
我听着这些话，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一群蠢货。
你们现在笑得有多开心，将来，就会哭得有多大声。
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宾客，我喝得也有点微醺。
回到新房，萧珩已经摘了盖头，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
他换上了一身大红的喜服，衬得他那张本就过分苍白的脸，有了一丝血色。
不得不说，这张脸，生得是真好。
眉眼精致，鼻梁高挺，虽然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但已经能看出，将来，会是怎样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
我这金矿，光买这张脸，好像都-不亏。
“过来。”我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身体一僵，但还是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把他拉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合卺酒。
“喝了它。”
他看着那杯酒，没有动。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我笑了。
他摇摇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