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块！只要用蛮力击碎它，阵法自破！”
她回头看着裴松，眼神里带着命令的意味。
“裴师兄，你的剑最重，动手吧！”
裴松没理她。
他只是看着我。
我笑了笑，走到湖边，蹲下身。
我没去看那块石头，而是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水面上。
一圈圈涟漪荡开。
我闭上眼睛。
整个湖泊的“气”，在我脑海里构成了一幅画。
无数条灵气丝线在水下交织，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柳飞燕说的那个阵眼，确实存在。
但那是个假阵眼，是个陷阱。
一旦击碎，整个湖的水都会被瞬间抽干，然后化作万千水箭，无差别攻击。
真正的阵眼，是流动的。
它就像鱼群里的领头鱼，每时每刻都在变换位置。
用蛮力，永远也破不了这个阵。
“采宁师妹，你又在做什么？”柳飞燕不耐烦地催促。
“裴师兄，别信她的，快动手！”
我睁开眼，收回手。
从储物袋里，我拿出了一支最普通的狼毫笔，一方砚台。
我没用灵泉水，而是直接舀了些湖水，开始研墨。
“纪采宁，你疯了？这时候你画什么画？”柳飞燕尖叫起来。
我没理她。
墨研好了，我提起笔，沾饱墨汁。
笔尖悬在空中，我没有画符，也没有画什么神兵利器。
我只是对着平静的湖面，轻轻一抖手腕。
一滴墨，落入水中。
墨滴没有散开，而是在水下迅速游走，像一条黑色的小鱼。
它绕开那些交错的灵气丝线，精准地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啪”的一声轻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整个湖面的妖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水还是那片水，但之前那种隐隐的压迫感，不见了。
阵，破了。
裴松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收回了剑，走到我身边，看着那滴已经融入水中的墨，沉默不语。
柳飞燕彻底傻眼了。
她张着嘴，看看湖，又看看我，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
“这……这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
我收起笔墨，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土。
“没什么啊。”
我冲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就是觉得，这湖里的鱼，好像饿了。我给它喂了点吃的。”
柳飞燕的脸，从猪肝色变成了酱紫色。
她大概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一滴墨就能破掉水镜阵。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
万物皆有“意”。
这个阵法的“意”，是困。
而我那滴墨的“意”，是“破”。
不是强行打破的“破”，而是鱼儿冲破渔网的“破”。
是钥匙打开锁的“破”。
这是画修的道理，她一个靠背攻略的重生女，怎么会懂。
我越过她，朝湖心岛走去。
“师姐，还愣着干嘛？不去摘花吗？”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她，笑眯眯地问。
“再不去，花可就要被风吹跑了哦。”
3
摘了静心花，我们继续往前走。
柳飞燕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只是用眼刀子一下一下地剜我。
她想不通，我也懒得解释。
她以为她拿着标准答案，却不知道，我才是那个出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