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挺爽。
又走了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
石门高达百丈，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门前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几个古字：“画兽开门”。
“这就是第一道主关卡了。”柳飞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好像已经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了，又变回了那个“先知”。
“这道关卡，需要我们画出守护石门的‘九幽獓’的模样，画得越像，门开得越大，我们得到的好处也越多。”
九幽獓？
传说中一种有九个脑袋，形似恶犬的凶兽。
裴松走到石碑前，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字。
“怎么画？”
柳飞燕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套画具，递给我。
那套画具很讲究，笔是百年紫竹毫，墨是千年石心墨，纸是云梦泽的灵蚕丝纸。
比我自己的那套好上百倍。
“采宁师妹，你是画修，这事自然要靠你了。”
她把东西塞到我手里，态度好得有些过分。
“这九幽獓，我恰好知道它的长相。”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来。
“它有九颗头颅，每一颗都不同。正中间的主头，额生独角，角上有螺旋纹。左边第一颗头，犬首人面，满口獠牙。右边第一颗头，狮面蛇瞳……”
她描述得非常详细，连獠牙上有几道血痕都说得一清二楚。
裴松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我拿着那套名贵的画具，也静静地听着。
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在冷笑。
九幽獓。
她说的没错，古籍上确实是这么记载的。
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他们都错了。
我曾经在一本孤本手札上看过，真正的九幽獓，无形无相。
所谓九首，是它吞噬生灵时，映照出的九种最深的恐惧。
你怕什么，它就是什么。
它的本体，只是一团纯粹的，混乱的“恶念”。
柳飞燕说的这个形象，是第一位遭遇九幽獓的修士，根据自己的恐惧描绘出来的。
后人以讹传讹，就当了真。
如果我真按照她说的画，画出来的，只会是一只没有灵魂的空壳。
别说开门了，不被这石门反噬，就算运气好。
这个女人，果然没安好心。
她这是想让我在这里就出局，甚至……是想让我死。
“……它的四肢，是鹰爪，爪上覆盖着青色的鳞片。尾巴是一条蝎尾，末端有剧毒的倒钩。记住了吗，采宁师妹？”
柳飞燕终于说完了。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马上就要踩进陷阱的猎物。
我冲她点点头，笑容不变。
“记住了，多谢师姐指点。”
“师姐懂的真多，采宁佩服。”
我的语气无比真诚。
柳飞燕显然很受用，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没什么，大家都是同门，应该的。快画吧，别耽误了时间。”
她催促道。
我走到石门前，铺开灵蚕丝纸。
裴松走到我身边，低声问：“有把握？”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我看了他一眼。
冰块脸，眼神却很正。
“有。”我回了他一个字。
我提起笔，沾了沾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