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摩天大楼的楼下。
“环球金融中心。”
霍炼的公司总部。
也是我小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
他带着我，走进那间，我只在文字里描绘过的，位于我的，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办公室里，站着一个穿着职业装，穿着华丽金丝眼镜的男人。
“霍总。”男子一见到他，立刻恭敬地鞠了一躬。
“陈助理，”霍炼指了指我，“这位，是唐小姐。我的……新任私人顾问。”
陈助理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用一种眼神打量着我。
我认得他。
陈默，我笔下的万能助理。忠心耿耿，办事能力一流。
现在，这个我也“创造”出来的纸片人，也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唐小姐。”陈助理朝我点了点头，礼貌地打了招呼。
“今晚有什么安排？”霍炼问道。
“九点，和星海集团的王总，有一个酒局。”
“推了。”
“但是，霍总，这个项目我们已经关注很久了……”
“我说，推了。”霍炼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助理的脸色，白色的画面，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
“把公司近三年的所有项目资料，都拿到这里来了。”霍炼继续下令，“我要开会。”
“现在？”
“现在。”
陈助理走到后面，巨大的办公室里，又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到底想什么呢？”我问。
“让你看看，真实的我，是怎么工作的。”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那片，璀璨的灯海。
“让你看看，我为了打造这个帝国，注定了。”
“唐懒，”他转过身，看着我，“你以为的，我的，人生就是每天换不同的女人，说几句装逼的台词，然后签几个合同吗？”
“你把‘商业’，把‘权谋’，写得太简单了，太可笑了。”
“今晚，我给你上一课。”
4. 现实的耳光
那一晚，我才真正见识到，霍炼的世界。
陈助理很快就抱来了一大堆文件，堆满了整个会议桌。
霍炼让我坐在他对面，旁听。
他开始看一份地文件，速度快得惊人。他的眉头，全程都紧锁着。
有时不时地，他会提出一个问题。
“这个项目的利润率，为什么比上季度下降了三个百分点？”
“星海这边的新产品，技术壁垒在哪里？我们的替代方案呢？”
“市场部的推广计划，是谁看到的？让他重写。我不想有任何‘可能’大概’这样的词。”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精准，犀利，一针见血。
陈助理站在旁边，额头满是冷汗，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
我坐在那里，像个傻子。
那些文件上的专业术语，我一个都看不懂。
我一直以为，我写得够牛逼了。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写的，只是一个空洞的，符号化的“霸总”。
而真实的商业世界，远比我笔下的，要残酷，复杂，而且……无聊。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
陈助理走了，办公室里，又回到我们下面。
霍炼靠在椅背上，捏捏了眉心，脸部，是深深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