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密密麻麻全是咬痕："整艘船都是怨气，就看你敢不敢用。"她指甲划破自己小臂，黑血滴在罗盘上，指针疯狂旋转起来。
走廊突然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我贴着门缝看见两个黑袍人正搬运青铜祭坛，坛面上刻着浪花缠绕三叉戟的图案。"海神像在底舱。"阿烬的呼吸喷在我耳后，"但经过厨房时会触发警报。"
童怨灵不知何时爬到了我脚边，它举起另一只手臂，皮肤翻开露出第二只沙漏，倒计时变成了70小时58分。"它在加速？"我后背沁出冷汗。
"执事提前出发了。"阿烬的瞳孔缩成针尖，"明早之前必须拿到神像核心。"她突然把罗盘按在我流血的手掌上，"吃下去。"
铜锈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我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记忆，溺亡者的惨叫、被鱼群啃食的尸骨、锁在底舱的青铜匣子......"你让我吞了整艘船的地图？"我干呕着抓住桌角。
阿烬的制服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肤："现在你能看见所有怨气流动。"她指向我渗出黑血的眼角，"但记住，每次使用都会加深诅咒。"
走廊尽头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我们同时屏住呼吸，直到那声音消失在楼梯口。我抹了把脸，手上全是黑色黏液："厨房的警报怎么破？"
"用这个。"阿烬从航海图堆里挖出个生锈的罐头，里面蜷缩着条透明鳗鱼，"吞火者的怨灵，能暂时屏蔽神性探测。"
鳗鱼在我掌心扭动，鳞片下浮现出张人脸。我差点把它甩出去："你让我生吞怨灵？"
"比起被做成活祭，哪个更糟？"阿烬冷笑时嘴角裂开血口，"底舱还有三十七个被囚禁的活人，执事准备拿他们当备用祭品。"
童怨灵突然扑到门上，用头骨撞击木板。远处传来三叉戟敲击甲板的节奏声，黑袍人开始晚祷了。我盯着罐头里发光的鳗鱼，胃部抽搐起来："具体计划？"
"我引开巡逻的，你去厨房拿腌鲱鱼。"阿烬用血在桌上画示意图，"把鱼塞进通风管，吞火者会顺着味道去破坏警报机关。"她突然咳嗽，吐出一团缠绕着海草的黑色血块。
我掰开罐头，鳗鱼立刻缠住我的手腕。它鳞片下的人脸露出诡异的微笑，细密的牙齿刺进我皮肤。"操！"我咬着牙把它拎到嘴边，腥臭味冲得我眼泪直流。
阿烬突然按住我的手："等等。"她从发间扯下一缕海草，草茎里渗出蓝色液体，"先涂这个，能减轻反噬。"
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我听见无数溺亡者的哀嚎。童怨灵停止撞门，转头用空洞的眼眶"望"着我。倒计时变成了70小时整。
"记住，拿到神像核心就跳海。"阿烬的指尖结出冰霜，"我会让怨魂托着你游到安全距离......"
楼下突然爆发出尖叫。我们冲到舷窗边，看见一个黑袍人正在甲板上打滚，他的黑袍下钻出无数透明小鱼，正在啃食他的内脏。"执事的欢迎仪式。"阿烬声音发冷，"他最喜欢看信徒自相残杀。"
鳗鱼趁机滑进我嘴里，冰凉的身躯直接钻向喉管。我跪在地上干呕，视线里浮现出纵横交错的蓝色光路，那是整艘船的怨气流动轨迹。
阿烬的制服完全变成了血衣，她踢开角落的暗门："快走，吞火者只能维持二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