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六个月的女儿从婆家逃回,跪下求我带她引产。
她褪下长裙,大腿内侧的瘀伤紫黑到发亮。
电话那头,我的模范女婿还在温声细语地伪装。
他说:「小月就是孕期情绪不稳,您多劝劝。」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劝和?去他妈的!我只要我的女儿活着!
1
我对着电话吼了回去:「周斯文,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妈,您说什么呢,我马上过来接小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包容,好像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周斯文要来,江月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嵌进了我的肉里。
「他要来了!他要来了!他会打死我的!」
她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抽搐。
「他也会打死孩子!妈,求你让我引产,我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不要!」
我看着女儿眼中求死的绝望,心如刀绞。
劝和?去他妈的!
我只要我的女儿活着!
我抓起车钥匙:「走,去医院!」
到了医院,我几乎是闯进了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
我掀开江月的裙子,指着那些伤。
「医生,我们要引产!立刻!马上!」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看到伤痕时,脸色也变了。
她给江月做了初步检查,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伤……是被人打的?」
江月点头如捣蒜。
我以为这就够了,可医生却摇了摇头。
「林女士,我这么跟您说吧。六个月大的胎儿,从法律意义上说,已经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没有明确的验伤报告和报警记录,我们医院不能单方面为她做引产手术。」
她顿了顿,补上一句。
「尤其是,在丈夫坚决反对的情况下。这属于医疗纠纷,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我整个人都凉了。
原来,想从地狱里爬出来,还需要魔鬼的同意。
2
正说着,周斯文赶到了。
他提着一个保温桶,额角带着薄汗,一脸焦急。
他先是礼貌地跟医生和护士点头致歉:「医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然后,他才走到江月身边,蹲下身,试图去拉她的手。
「小月,别闹了,我们回家。」
江月尖叫着躲开。
我一把将女儿护在身后,死死盯着他:「周斯文,你别演了!」
他没有看我,而是对着医生,露出一副痛心又无奈的表情。
「医生,我妻子孕期抑郁,情绪很不稳定,最近总说些胡话,还有自残倾向。」
他指了指江月腿上的伤。
「这些都是她自己……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围的护士们看我的眼神,瞬间就从同情变成了责备。
仿佛我是一个纵容女儿无理取闹的疯妇。
而他,是那个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好丈夫。
「小月,听话,跟我回家吃点东西,你都瘦了。」
周斯文说着,就要上来强行拉人。
我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
「你休想再碰她一下!」
走廊上人来人往,我们的对峙引来了更多围观。
周斯文彬彬有礼,我状若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