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不仅见不到孩子,还会被强制送去治疗。妈,你是个体面人,应该不想走到那一步。」
我拿着手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他要毁了我的女儿。
先是名誉,然后是身体,最后是她作为母亲的资格。
他要让她,一无所有。
我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她眉头紧锁,睡梦中都充满了不安。
无路可退了。
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我擦干眼泪,打开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然后将手机放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我翻开通讯录,手指在一个六年未曾拨过的号码上,停顿了许久。
屏幕上的名字是「江淮」。
我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又陌生的男声:「喂?」
我没有寒暄,也没有哭诉,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话筒说了一句:
「江淮,你的女儿要被人逼死了,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8
上午十点,门铃准时响起。
我打开门,一张张虚伪的脸堵在门口。
周斯文,他妈,张校长,还有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律师。
好家伙,四方会审,阵仗不小。
他们鱼贯而入,仿佛这里是他们的主场。
律师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标题刺眼——《夫妻和解暨精神状况谅解备忘录》。
我拿起来,逐字逐句地看。
协议要求江月承认自己「患有严重孕期妄想症」。
所有家暴指控均为「幻觉」。
并自愿接受周斯文安排的「精神治疗」。
作为回报,周斯文「宽宏大量」地放弃追究我女儿「诽谤」的权利。
最恶毒的是最后一条:他承诺「考虑」不干预江月的「个人医疗选择」。
考虑?
好一个高高在上的施舍。
张校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官腔。
「林老师,你也是教育系统的人,该懂名誉对一个老师多重要。签了吧,对大家都好。」
他推了推眼镜,补上一刀。
「不然闹上法庭,江月的精神问题被证实,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学校了。到时候,引产也会被视为非法行为。」
周母在一旁发出得意的冷笑。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女儿什么货色,配得上我们家斯文吗?肯给你个台阶下就赶紧滚下来!不然引产的钱都得你们自己出!」
句句诛心。
我看向缩在沙发角落的江月,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我的女儿,快被他们逼疯了。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我走向桌子,动作缓慢,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人。
周斯文和张校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胜利。
周母更是得意地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他们以为,我认命了。
我伸出手,指尖慢慢靠近那支准备好的签字笔。
他们以为,这场战争,他们赢定了。
他们以为,我这个当妈的,最终还是会为了女儿的工作和名声,选择妥协。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那支笔的瞬间。
我猛地抬手,抓起桌上那杯滚烫的热茶,狠狠泼在周斯文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