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顾辰寒手机响了。
他急忙解锁手机回消息。
我从顾辰寒手机上一瞥，看见一个备注。
「姝姝」。
我躺在病床上，有些疲惫地打断顾辰寒。
「顾辰寒，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毕业之后就要结婚了。」
顾辰寒原本还在说舒姝有多么坚韧，像从乱石堆里生长出来的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花，顽强地生长着。
他忽然变了神色。
「干嘛老提这件事。」
很不耐烦似的。
我的心凉了半截。
感觉已经没有和他说下去的必要。
「你要是不想结，我们还是尽快分开吧。」我说。
顾辰寒反应很大，怒气冲天：「方瑜，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说你两句你就要提分手？」
顾辰寒摔门而去。
我其实努力过了。
2.
顾辰寒对舒姝很不一样。
这种非同寻常不但我看出来了，外联会的同学、顾辰寒的兄弟朋友，甚至连我的好友都有所察觉。
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对顾辰寒而言是特别的。
毕竟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
大人们常开玩笑，说我是顾家未来的儿媳妇，说多了，青春期年少慕艾的少女少男，渐渐当了真。
高考后，顾辰寒向我告白。
我答应了。
直到舒姝出现，我才明白，可能顾辰寒对我根本不是什么爱情。
只是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在说我和顾辰寒合适。
一向眼高于顶、对女生爱答不理的顾辰寒，再遇到舒姝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会帮她占自习室座位、给她讲题，即使他们甚至不是一个专业。
顾辰寒要吃透了舒姝的专业课再去教她。
顾辰寒会怕舒姝兼职晚归不安全，亲自去接。
而我和朋友聚会完，无论再晚，等到的只是顾辰寒不耐烦的一句：「你家不是有司机么？」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迟钝的傻子。
我能感受到这些微妙的，摇摆在无人跨越的红线上的不同。
明面上我和顾辰寒还是男女朋友，是过了双方长辈明路的。
顾辰寒毫无顾忌地在所有人面前展现他对舒姝的好，衬得我们的关系像是笑话。
我不能放任他将我拖进一段三角关系的漩涡。
每次我想发作时。
顾辰寒总会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舒姝她家境不好，一个人来大城市念书不容易，我们能帮就帮一点。」
他很坦荡。
仿佛只是学长对学妹的关心。
但在我看来，顾辰寒的所作所为，早就离所谓的帮助太远。
顾辰寒走后，病房里和他来时并没有什么分别。
VIP病房连同空气都清新得恰到好处，日日会有人更换不同的香氛。
朋友看望时带来的花束让整间屋子多了些蓬勃的生命力。
看啊。
受雇于我的职工、真心对待我的朋友，不管是谁，做的都比两手空空赶来质问的顾辰寒要好。
我看着窗外，露出苦笑，回复妈妈的消息。
「我和顾辰寒分开了。」
3.
「你真的放下了吗，小瑜？」
妈妈小心翼翼地问。
自从那日和顾辰寒不欢而散之后，又过去半月。
半个月里，顾辰寒没有发来任何一条消息，也没有丝毫问候。
像是从我的世界里人间蒸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