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对许烟萝,是不一样的。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身上每一寸肌肉的放松,都在告诉我,这,才是他爱的人。
飞机起飞了。
我不知道一个灵魂,可以飘多远。我只是本能地,跟随着那架飞机,穿过云层,跨越山海。
马尔代夫很美。
碧海蓝天,白色的沙滩,水上木屋。美得像个不真实的梦。
他们住进了最贵的那一间水上别墅。有私人的无边泳池,还有可以直接看到海底鱼群的玻璃地板。
许烟萝像个孩子,兴奋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顾砚臣就跟在她身后,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纵容的宠溺。
他甚至,亲手为她切水果。
我记得,我有一次胃病犯了,疼得在床上打滚。我给他打电话,想让他回来,送我去医院。
电话接通了,可没等我开口,就听见许烟萝在那边说:“砚臣,我想吃你亲手切的苹果。”
然后,顾砚臣就对我说:“我很忙。自己打120。”
电话挂了。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挂水,挂到半夜。冰冷的药水,顺着血管,流遍我的全身。
原来,他的温柔,他的耐心,从来都不是没有。
只是,不给我而已。
晚上,他们开了瓶红酒,坐在露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
“砚臣,”许烟萝靠在他肩上,“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关系。”顾砚臣抚摸着她的长发,“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那……江知夏呢?”她状似无意地问,“你对她,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屏住了呼吸,虽然,我只是一缕魂魄。
我看到顾砚臣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看着远处的海面,很久,才淡淡地说:“一个过客而已。”
过客。
原来,我耗尽最后生命,换来的七天婚姻,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过客”。
许烟萝笑了,笑得心满意足。她抬起头,吻上了顾砚臣的唇。
顾砚臣没有拒绝。
他抱着她,从露台,一路吻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红色的裙子,被扔在了地上。
我飘在房间的角落里,像一个被迫观看凌迟的死囚。我看着他们纠缠,看着他们亲吻,看着他们在属于我们“婚期”的最后一天,做着最亲密的事。
我没有哭。
一个死人,是流不出眼泪的。
我只是觉得,这马尔代夫的风,好冷啊。
冷得,我的灵魂,都快要结冰了。
3. 一千万的婚戒
副标题:我们的开始,就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我的记忆,像电影倒带,回到了两个月前。
那天,也和今天一样,下着大雨。
我弟弟江知秋的病危通知书,就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医生说,骨髓移植是唯一的希望,手术费,加上后期康复,至少要三百万。
三百万。
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我跪在地上,求遍了所有亲戚,只借到了三万块。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我面前。
顾砚臣的助理,撑着伞,递给我一张名片。
“江小姐,我们先生想见你。”
我见到了顾砚臣。
在他那间,比我家客厅还大的办公室里。
他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像个审判我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