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
那个动作,很轻,很慢。
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留恋。
我的灵魂,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过客而已。
他不是这么说的吗?
为什么,又要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偷偷看我的照片?
难道,他对我的死,也有一丝……愧疚吗?
不。
江知夏,别傻了。
我对自己说。
这个男人,是块石头,是块冰。他不会有感情的。
他这么做,大概,只是因为,我死得太是时候了。让他,顺利地,摆脱了一场麻烦的婚姻。
他是在……欣赏一件,完美落幕的作品。
对。
一定是这样。
5. 无人接听的求救
副标题: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倒数死亡
我的病,其实是可以拖的。
医生说,如果好好吃药,保持心情愉快,再活个一年半载,问题不大。
可是,和顾砚臣结婚后,我的病情,急转直下。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疼。疼得,只能蜷缩在床上,像一只虾米。冷汗,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床单。
顾砚臣不住在这里。
我们结婚后,他就把我,安置在了这栋,离他公司很远的公寓里。美其名曰,方便养病。
其实,只是方便他,眼不见为净。
他给我请了一个保姆,负责我的饮食。
那个保姆,叫刘婶。话不多,但手脚很麻利。
她每天,都会准时,把我的药,和一杯温水,放在我的床头。
“江小姐,吃药了。”
我吃了。
可那药,好像一点用都没有。我越来越疼,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我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给顾砚臣打电话。
我想求他,带我去医院。或者,给我找个好点的医生。
可是,他的电话,十次有九次,都是助理接的。
“抱歉,江小姐。顾总在开会。”
“抱歉,江小姐。顾总在应酬。”
“抱歉,江小姐。顾总……”
唯一一次,他亲自接了。
就是许烟萝,想吃苹果的那一次。
他冷冰冰地,让我自己打120。
我真的打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找到了手机。可是,我的手,抖得太厉害了。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我看着那破碎的屏幕,就像看到了我自己的命运。
支离破碎,无可救药。
我放弃了。
我躺回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等待着死亡,一点点降临。
我死前的那天下午。
刘婶又端来了药。
我看着她那张,永远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问她:“刘婶,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刘婶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江小姐,你说什么呢?”她说,“这是医生开的,最好的止痛药。”
是吗?
我看着她,笑了笑。
我拿起药,和水,一起吞了下去。
我不想再挣扎了。
太累了。
就这样吧。
江知夏。就这样,结束你这可悲又可笑的一生吧。
6. 药瓶里的谎言
副标题:她的善良,原来是世界上最毒的砒霜
马尔代夫的冷战,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