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妻子。”他开门见山，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协议结婚，婚期，七天。”
我愣住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合适。”他说，“你干净，缺钱，最重要的是，你快死了。不会有后续的麻烦。”
他知道。
他竟然，连我的病，都查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完全透明的、可悲的商品。
“我凭什么答应你？”我攥紧了拳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让助理，把一份文件，推到了我面前。
一份捐赠协议。
他愿意匿名，承担江知秋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且，会动用他所有的资源，为知秋，找到最合适的骨髓源，请来全世界最好的医生。
协议的末尾，还有一个附加条款。
他会再给我一千万。作为我，或者说，作为我死后，江知秋的……生活保障金。
我看着那份协议，手抖得厉害。
我没有选择。
为了我弟弟，我没有选择。
“好。”我听见自己说，“我答应你。”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没有宾客，没有仪式。只是去民政局，领了个证。
从民政局出来，他给了我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钻戒。很大，很闪。后来我才知道，那枚戒指，叫“深海之心”，价值，刚好一千万。
他不是送给我。
他只是，把那一千万，换了一种形式，提前支付给了我。
“戴上。”他命令我。
我戴上了。戒指的尺寸，刚刚好。冰冷的金属，箍着我的无名指。
那不是婚戒。
那是我的卖身契。
也是我的……骨灰盒。
4. 他手机里的秘密
副标题：他的温柔，原来是给了屏幕里的另一个我
在马尔代夫的第三天，许烟萝大概是玩累了，或者晒黑了，开始闹脾气。
她把顾砚臣给她买的，最新款的爱马仕包，扔进了海里。
“你根本不爱我！”她哭着喊，“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死人！”
顾砚臣皱着眉，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换做以前，他大概早就把许烟萝哄好了。可是现在，他只是看着那只橙色的包，在碧蓝的海水里，越飘越远。
许烟萝看他没反应，哭得更凶了，转身跑回了房间。
顾砚臣在露台上，站了很久。
他点了一支烟。
我从没见他抽过烟。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对烟味，更是深恶痛绝。
他抽得很凶，一支接着一支。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英俊的、看不出情绪的脸。
我飘在他身边，闻着那呛人的烟味，突然觉得，他好像……没那么开心。
这场他期待已久的蜜月，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快乐。
晚上，许烟萝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吃饭。
顾砚臣也没去哄她。
他一个人，走到了沙滩上。
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岸边。他脱了鞋，就那么走着，高大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独。
他拿出手机。
我凑过去看。
我以为，他会给许烟萝发信息，或者看看公司文件。
可是没有。
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我。
就是那张，挂在我葬礼上的遗像。我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站在民政局门口，阳光很好，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