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我这几天看好了一支股票，但就是资金还差点意思……
“我让你回去要房子那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几年前，郭家赶上拆迁分了三套房，自打在一起后，付成就一直惦记着。
“你爸还是不松口？”付成见状，心下了然。
“爸说，郭耀是男孩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什么都该紧着他来……”
看着丈夫酝酿着风暴的眼睛，郭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果不其然，下一秒，付成的温柔荡然无存。
他骂了一句脏话后，桌上的杯盘碗盏全被扫落在地。
郭彤觉得自己耳边有风吹过，抬眼便撞上了付成的拳头，“妈的，这些年你贴补了娘家多少？到了拆迁分房子的时候就没有你的份了？跟你在一块儿，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还有你那个老不死的爸，非得一刀结果了他才算痛快！”
最后，付成踩着一地狼藉出了门，只剩郭彤躺在一堆陶瓷碎片中间，像躺在案板上的鱼，无助且绝望。
“后来，我实在太疼了，但又不想出门让别人看见我这副鬼样子……就从外卖软件上买了药，外卖员可以做证。”
听了郭彤的遭遇，两个警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比刚刚柔和了不少，“你刚刚说的，我们都会去核实，谢谢你的配合。”
末了，还半信半疑地问她，“你丈夫对你施暴，你为什么不报警？”
“习惯了。”
确实，没有人比郭彤更习惯暴力。
因为从她记事开始，郭有德就经常对她和母亲拳打脚踢。
时间久了，郭彤甚至有了经验，知道用哪个姿势挨打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
“其实，付成不发脾气的时候，对我还是挺好的。最近他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才会这样。
“再说了，挨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一报警，街坊邻居不就都知道了吗？毕竟，家丑不可……”
郭彤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她被那名女警的眼神烫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郭彤感慨：母亲在世时，她就是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逆来顺受的母亲，现在别人也开始用这种眼神看她。
终于，她变成了和母亲一样的“鱼眼睛”。
好不容易送走了警察，郭彤精疲力竭地瘫到沙发上——
最近，付成的脾气确实出奇得差，前几天买了件衬衫，拎回家后发现扣子钉得不结实，他还去人家服装店大闹了一场。
付成脾气是从什么时候变差的呢？郭彤想了想，大概是从他半夜频繁接到电话开始。
起初，看着付成在阳台上偷偷摸摸打电话的样子，郭彤疑心过他是有了外遇，可任郭彤怎么追问，付成都一口咬定是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客户。
可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咚咚咚。”
门被敲响。
郭彤透过猫眼看向门外，有外卖员的影子闪过。
可她并没有点外卖啊！
等人走了，郭彤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
看到门口躺着的一沓广告单，郭彤松了一口气。
她将广告单捡起来，准备一股脑丢进屋里的垃圾桶时，一个信封却掉了出来。
“小心，他要杀你。”
——信封里的A4纸上是这么写的。
郭彤又想起郭有德那被捅成筛子的肚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