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了些,派对也接近尾声。老杨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去,我看了眼小萱,她正望着雨幕出神。“你先回吧。”我说。
人渐渐散了,院子里安静下来。小萱说她要收拾一下,我便留下来帮忙。我们把酒杯收进厨房,把椅子归位。她动作麻利,不像这个年纪大多数女孩那样毛手毛脚。
收拾完,雨完全停了。月亮出来,照在湿漉漉的院子里,泛着青光。“我送你回去。”我说。
她摇摇头:“我住得很近。”
“那更该送了。”
我们并肩走在古城的石板路上。雨后的空气清新得不像话,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巷子很窄,偶尔有晚归的游客从身边经过。小萱不说话,我也不说。这种沉默很舒服,不像才认识几小时的人。
她住在离扎染坊不远的一栋老房子里,楼梯窄而陡。“我到了。”她在楼下转身看我。
“不请我上去坐坐?”我说了个段子,“喝杯茶,或者...只是喝茶。”
她笑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露出两个酒窝:“今天不行。”
我点点头,不勉强。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只有我的名字和电话,没有地址和职业。“如果改变主意了,打给我。”
她接过名片,看都没看就塞进口袋。“你明天会来扎染坊吗?”她问,“我可以教你扎染。”
“免费教学?”
“用故事换。”她说,“你讲一个故事,我教一种技法。”
成交。我转身要走,她突然叫住我:“津铭。”
“怎么?”
“你很像一个人。”她说,眼神在月光下变得柔和,“我以前的男朋友。”
我笑了:“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她没有回答,转身上了楼。
回民宿的路上,我心情不错。小萱不是我平时会招惹的类型,但她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老杨还在客厅,见我回来,抬了抬眉毛:“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姑娘。”我说。
“小萱啊,”老杨点了根烟,“她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她之前有个男朋友,外地来的艺术家,在一起没多久就分手了。那男的离开大理了,她好像一直没走出来。”
我笑了:“所以我是替代品?”
“小心点,”老杨吐了个烟圈,“这姑娘看着单纯,但有种说不出的执拗。”
我没太在意。男女之间的游戏,我自认为是高手。回到房间,我冲了个澡,站在阳台上看夜色中的苍山。山形巍峨,在月光下像沉睡的巨兽。
手机响了,是那个空姐。“明天到大理,”她说,“有空见个面?”
我说好,发了民宿地址给她。这种速食爱情,才是我的舒适区。小萱那种姑娘,玩玩可以,不能当真。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阳光很好,洒了满屋。我慢悠悠地洗漱,穿上一件新衬衫,喷了点香水。空姐下午才到,我有时间先去扎染坊看看。
小萱正在院子里晾布。她穿了一条蓝色扎染的裙子,衬得皮肤更白。见到我,她点点头,没有太多表情。“来了。”
“来了。”我说,“带故事来了。”
她教我基本的扎染技法——如何捆扎布料,如何浸染。我手笨,老是弄不好。她也不急,一点点纠正我的动作。我们靠得很近,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像是某种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