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该拒绝的。
我原本计划去那家叫“麻雀”的酒吧，会会那个红裙子姑娘。但看着小萱期待的眼神，我点了点头。
“七点。”她说，露出两个酒窝。
我回到民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站在镜子前，我审视着自己——三十岁的男人，眼角已有细纹，但眼睛还算有神。这张脸曾为我赢得过不少艳遇，如今却陷入了一张温柔的网。
老杨敲门进来：“晚上有约？”
“和小萱吃饭。”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小心点，津铭。那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像看猎物。”他说完，转身走了。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一直以来，我才是猎人，如今角色互换，倒也有趣。
七点整，我敲响小萱的房门。她开门时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
“进来，”她说，“还有一个菜就好。”
房间里有食物的香气，暖黄的灯光让一切显得温馨。
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中央放着那口汽锅，冒着热气。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她做饭。她动作娴熟，切菜、翻炒、调味，一气呵成。
“你经常自己做饭？”我问。
“一个人，总要吃饭。”她头也不回。
“可以找个人陪你吃。”
她转过身，手里拿着锅铲：“比如你？”
我笑了：“比如我。”
饭菜上桌，我们相对而坐。汽锅鸡很鲜美，其他几个小菜也清爽可口。我夸她手艺好，她淡淡一笑：“留住男人的心，先要留住他的胃。”
“这是谁的名言？”
“我妈妈的。”她说，“她就是用这招留住我爸的，虽然最后还是没留住。”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
饭后，我帮她收拾碗筷。在厨房洗碗时，我们的手臂不时相碰。每一次接触，都像有细小的电流穿过。
窗外突然下起雨来，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云南的雨季就是这样，雨说来就来，不留情面。
“等雨小点再走吧。”小萱说，递给我一杯茶。
我们坐在窗前看雨。古城在雨幕中模糊了轮廓，远处的灯光晕染开来，像一幅水墨画。
“讲讲你的故事吧。”她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来大理？”
我抿了口茶，开始讲述。我告诉她我在北京的生活，那些浮华而空虚的日子。我夸大了一些细节，省略了一些真相，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厌倦都市的旅人。
她听得很认真，不时问个问题。当我说到那些风流韵事时，她的眼神暗了暗。
“所以你有很多女人。”她说，语气平静。
“曾经。”我强调。
“现在呢？”
“现在...”我看着窗外的雨，“现在只有一个让我心烦意乱的妹妹。”
她笑了，似乎满意这个答案。
雨渐渐小了，但还没停。我该走了，却挪不动脚步。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暖昧的温度。
“我该走了。”我说，却没有起身。
“再坐会儿。”她说，“雨还没停。”
我们继续看着窗外，但注意力早已不在风景上。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
突然，她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剪刀——那把曾抵在她手腕上的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