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为金丝雀放下狠话,非她不娶。
闻言,我将红酒缓缓倒在年下弟弟的头顶撒气。
他却张口来接,双眼带着雾气凑近我。
「小婶婶,小叔他老了,考虑考虑我吧。」
被他搂进酒店大床的时候,我脑子中只有一个想法:
年少不知侄儿好,错把小叔当成宝。
1、
和傅云礼青梅竹马二十余载,所有人都认定了我就是未来的傅夫人,包括我自己。
「年年,长大了做咱们云礼的新娘子好不好呀?」
儿时的我每每听了这些话,都会害羞地直接扑到沙发上,把脸深深地埋进去,屁股在后边翘得老高,又被取笑喊作「小鸵鸟」。
小傅云礼则笃定地说,他要养我一辈子。
「我要给年年妹妹买最贵的汽车和最好吃的东西,在夏希市建一座城堡,把年年妹妹养在里面!」
笑得两个妈妈花枝乱颤,早早定下娃娃亲。
「娃娃亲,就是要亲一下吗?」他稚气地问,眼疾手快地扒过我的脸就亲了一口,几个大人又慌乱地把他拉开,哭笑不得。
名门圈子里的几个孩子聚到一块儿玩,我就是傅云礼的“压寨夫人”。
我一到,他们就齐齐地喊「夫人驾到,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今,那些年一起玩耍的孩子个个被培养成家族继承人,都等着看我嫁给傅云礼,吃上我们的喜酒。
没人想到,比婚讯先来的,竟是傅云礼在宣布家族股份转让的宴会上,抓起他小金丝雀的细腕,不顾她的仓皇,放言:
「这才是我傅云礼要娶的女人——林熙!」
引得众人惊呼,忍不住把视线投向我。
金丝雀还是个懵懂的大学生,纤细苍白,双眼氤氲,无措地被迫接受大家的注视和议论。
「先生,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我不禁心想,这样白纸一般的人,若我是傅云礼,怕也要动心。
这一刻,我所有的自欺欺人都被戳破。
2、
我们,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明明最开始,我和傅云礼是所有人艳羡的青梅竹马。
一起上下学,一起自习,一起站上竞赛颁奖台,一起贴在光荣榜上。
甚至一起在晚自习后偷偷接吻。
但凡有人提到学校里的“那一对儿”,大家心照不宣地认为是在说我们。
就连竞赛老师带着傅云礼去比赛时,都会拍他的照片发给我看。
十六岁少女的虚荣心,因为身侧有同样优秀又亲密的少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爱他是自然而然的事,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是耀眼的池年,是骄傲也会被觉得理所应当的池年。
所以当傅云礼背着所有人,填了另一个大学的志愿时,我才那么吃惊,那么意外。
那么想要把他抓在手里。
我天真地想,他没理由不爱我。
毕业典礼上,我一身红裙,热烈得像一大片玫瑰,叉着腰对傅云礼说:「你不可以喜欢别人,只能喜欢我一个。」
换来的却是他厌恶的神情:「凭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的,池年。」
明明说抓住我的手就不会放开的少年,莫名开始对我满怀厌恶。
他让我离他远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凭什么是他先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