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汇入车流。
魏武站在原地，直到那抹红色彻底消失。
他抬头望向西边天空，最后一缕霞光正在隐去，几颗早亮的星子已经迫不及待地闪烁起来。
下一次...
3 雨中舞步
北京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了一室温暖。
这间位于东四环的公寓，是魏武和常欣圆共同构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家”。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装帧精美的摄影作品。
不再是戈壁的狂沙，而是新疆喀纳斯的秋日晨雾，云南元阳的灌水梯田，光影捕捉得极好，却莫名带着一丝温柔的滤镜。
那是常欣圆视角里的世界，通过魏武的镜头呈现出来。
“你看这张，”常欣圆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那是魏武在黄山之巅拍到的云海，翻涌磅礴，犹如仙境，“当时冻得都快没知觉了，但现在看看，真值。”
她说着，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在黄山等待那三天，潮湿阴冷的天气让她大学时的旧伤隐隐作痛，但她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他在寒风中架着三脚架，裹着同一张毯子取暖。
魏武正坐在不远处的地毯上，细致地擦拭着相机镜头，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屏幕，嘴角牵起一抹笑：“那里的星空更绝，可惜云太厚。”
他放下镜头，拿起另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照片，是冰岛极光的预研图，绿色的光带如梦似幻，“看这个，下个月去，如果能拍到爆发期，效果会比这个还好。”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投入创作时的兴奋。
常欣圆走过去，跪坐在地毯上，依偎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拂过冰岛地图。
“真美。”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期待，“魏武，我们...等你这趟回来，稳定一段时间，明年...可以考虑要个孩子吗？”
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
魏武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极光的光谱分析图上，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带着点哄劝和觉得她天真烂漫的口吻：“现在？别闹，欣圆。你知道这次机会多难得吗？极光预测窗口就这么短，下个月是最佳时期，错过了可能要等好几年。”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昵，却并未真正看向她的眼睛。“等这组片子拍完，我们再去南美看看，听说那里的...”
他后面的话，常欣圆没有听清。
她依偎着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放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还有某种下定决心的黯淡。
“嗯，我就是随口一说。”她轻声打断他，站起身，走向厨房，“渴了吗？我去倒杯水。”
走到梳理台前，她背对着魏武，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微微发颤的手。
她打开头顶的橱柜，目光扫过最里面那本被她用其他书籍巧妙遮挡封面的《孕期知识百科》，然后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柜门。
4 雾锁重楼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将北京的夜空晕染成一片模糊的霓虹。
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一点。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魏武忙碌收拾装备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