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
“《格式塔心理学》。一本很老的书。”
我在书架最下面一排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本书。
书很旧,封皮都磨破了。
我一页一页地翻。
在书的最后,我看到了一行用铅笔写的、很小的字。
“他们在说谎。故事是真的。第七个病人,不是白月光。”
我愣住了。
第七个病人,是那个从来不说话,像个幽灵一样的女人。所有人都叫她白月光。档案上写着,她有严重的应激障碍和失语症。
如果她不是白月光,那她是谁?
我合上书,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很快。
我走出图书馆,雨停了。
高希希,那个恶毒女配,正站在外面等我。
她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烟,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医生,找到答案了吗?”
“什么答案?”我装作不懂。
她走到我面前,凑得很近。
“别装了。”她压低声音说,“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一个度假村一样的疗养院,围墙上要有电网?为什么我们吃的药,都只是最普通的维生素?”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的聪明。
“你不好奇,周医生是怎么疯的吗?”她问。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我手里。
“这是他留给我的。他说,如果他也消失了,就把这个,交给下一个‘还像个人’的医生。”
我摊开手。
手心里的,是一把小小的、已经生锈的钥匙。
33
高希希给我的钥匙,能打开疗养院的旧储物间。
那地方在宿舍楼的地下室,又黑又潮。
我用手电筒照着,看见一排排生锈的柜子。钥匙插进去,拧开,一股尘土味扑出来。
柜子里是空的,只有一个破本子。
是周易的私人日记。
我翻开第一页。
“十月三日,晴。我来到青山疗养院。院长张弛是个很温和的人,他说这里的病人很特殊,需要更有耐心的医生。我相信我能治好他们。”
我往后翻。
前面都是他给七个病人做的治疗记录。很详细,很认真。
直到一个月后,笔锋变了。
“十一月五日,阴。我开始觉得不对劲。龙天说他的‘金手指’是一个戒指,上周不见了。我以为是他的妄想。但今天,我看见院长手上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十一月十五日,雨。林黛玉说她的痛苦,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一样。每天早上醒来,她都感觉自己空了一块。我开始怀疑,我们吃的维生素,根本不是维生素。”
“十二月一日,风。高希希提醒我,注意第七个病人。她说,那个‘白月光’,是整座医院的‘眼睛’。她不说话,是因为她在‘看’。她在看我们所有人,像看一场戏。”
我看到这里,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继续往下翻。
“十二月十日。我错了。我全错了。他们不是病人。他们真的是穿书者。这座医院,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张弛不是院长,他是典狱长。我们在‘喂养’他们,用药物,用心理暗示,让他们不断重复自己的‘故事’。他们在‘产出’一种东西,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能量。我们用这种能量,维持着什么东西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