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皮，看着他。
“我笑你，很会演。”
“岳清源，你想抢传承就直说，何必给自己披上一张‘为我好’的皮？”
“不嫌硌得慌吗？”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小刀。
岳清源的脸，瞬间就有点挂不住了。
他没想到，我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戳穿他。
“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气急败坏。
“我一心为你，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罢，既然你执迷不悟，今日我岳清源，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他“锵”的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剑身清亮，灵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品。
周围的人，立刻朝后退开一大片，给我们俩腾出地方。
有好几个，脸上都是看好戏的表情。
我没动。
甚至连手都没放到剑柄上。
我只是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岳清源，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你就不怕，你的剑，比你的心，先一步告诉你，你没资格站在这里吗？”
他愣住了。
周围的人也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我这话什么意思。
但我知道，他懂。
问道梯旁边，灵气充裕，但也带着一股审判的意味。
在这里动杀心，尤其是对一个并无威胁的人动杀心。
这本身，就是一种“道心不纯”。
岳清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握着剑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
他想动手，又不敢。
他怕自己的剑，真的会因为他此刻的杀心，而被问道梯的法则所排斥，发出一声哀鸣。
那他的脸，就丢尽了。
周围的人也渐渐品出味来了。
看向岳清源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看，这就是名门正派的大师兄。
一言不合，就要“替天行道”。
结果，连拔剑的胆子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咬着牙，把剑插回鞘里。
那个动作，很僵硬。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那副伪善的笑容。
“季道友说笑了。”
“我只是想与你切磋一下剑法，并无杀心。”
“既然季道友不愿，那便算了。”
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然后，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但，道心纯粹与否，终究要做个了断。”
“这样吧，我们不必动手。”
“我们就在这问道梯前，当着天下同道的面，辩一辩这‘道’！”
“你若能证明你道心无暇，我岳清源，当场给你赔罪！”
“你若不能，就请你自行离去，不要玷污了这方净土！”
他图穷匕见了。
不动手，改动嘴。
想用他最擅长的“名门正道”理论，来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杀人，还要诛心。
好手段。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比打一架有意思多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
“好啊。”
“那就辩一辩。”
2
岳清源见我答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在他看来，这局稳了。
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怎么可能辩得过他这个从小饱读道经的天之骄子？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宗师气度。
“季霜，我问你，修道之本是什么？”
他一开口，就是个大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