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类似好奇的表情。
“岳道友。”
我开口。
“你不是要跟我辩一辩这‘道’吗？”
“怎么不上来？”
“我们站着说，总比我坐着你站着要公平些。”
我这是在邀请他。
也是在挑衅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岳清源的身上。
上，还是不上？
如果他不上，就等于承认了，他自己心里有鬼，不敢接受问道梯的考验。
那他刚刚说的所有话，都成了笑话。
他“玉面剑君”的招牌，今天就算彻底砸了。
如果他上……
他看了一眼我脚下那耀眼的白光，又看了看自己。
他心里，没底。
岳清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被我架在火上烤，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身后的一个天衍宗弟子，看不下去了，壮着胆子喊。
“我们岳师兄道心如铁，岂会怕你！”
“上就上！”
这话一出，岳清源想退都没法退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也抬脚，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他站上去了。
台阶，没有立刻亮起光芒。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岳清源自己，也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一秒。
两秒。
三秒。
台阶，终于有了反应。
一道光，从他脚下亮起。
不是红色。
也不是白色。
而是一种……灰蒙蒙的颜色。
很淡，很浑浊，像掺了泥沙的水。
那光芒，微弱地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全场一片哗然。
“灰色？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道心越纯，光芒越白亮。道心越污，光芒越趋近于黑红。这灰色是……”
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修士，捻着胡须，摇了摇头。
“这说明，他的道心，既不纯粹，也不算邪恶。”
“而是……充满了犹豫，算计，和杂念。”
“他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他的‘道’，是笔交易，是门生意。”
“这样的道心，走不远的。”
老修士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岳清源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自己脚下那可悲的灰色光芒，再看看我脚下那刺眼的白色光芒。
一种巨大的羞辱感和嫉妒心，瞬间吞噬了他。
“不……不可能！”
他失声尖叫起来。
“这不公平！”
“一定是这梯子坏了！”
“我岳清源，自幼修道，恪守清规，从未滥杀一人！我的道心，怎么可能不如你这个女魔头！”
他疯了。
他彻底失态了。
他那张“玉面”，因为嫉妒和愤怒，而变得扭曲，丑陋不堪。
他指着我，嘶吼。
“一定是你！是你用了什么妖法！”
“对！你一定是在幻境里，迷惑了问道梯的器灵！”
他找到了一个，他自己愿意相信的理由。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拔出剑，朝我冲了过来。
“妖女！受死！”
他竟然想在问道梯上，对我动手。
台阶下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在问道梯上主动攻击他人，这已经不是道心不纯的问题了。
这是在挑衅此地传承的法则。
这是在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