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朝我冲来的岳清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甚至，都没有拔剑。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演完他最后一场戏。
就在他的剑尖，即将触碰到我的前一刻。
异变，发生了。
整个问道梯，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股无比强大的，带着远古气息的威压，从梯顶，轰然降下。
那威压，没有针对我。
它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岳清源一个人的身上。
5
那股威压，如同实质。
岳清源前冲的身体，瞬间凝固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了惊恐。
他想动，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手中的剑，“嗡”的一声，发出一声哀鸣。
然后，那柄灵光闪闪的宝剑，寸寸断裂。
从剑尖开始，化为了一堆铁屑，从他手中滑落。
法宝自毁！
这是器灵在悲鸣，在与主人割裂！
岳清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不敢相信。
这柄伴随他多年的本命飞剑，竟然……就这么毁了。
但他来不及心痛。
因为，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他脚下的第一级台阶，那原本灰蒙蒙的光，突然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
那红色，比我刚刚在幻境中看到的，还要深，还要刺眼。
紧接着，第二级，第三级……一直到我脚下。
我身前的一百级台阶，瞬间全被血色覆盖。
一股浓烈的怨气和煞气，从台阶中喷涌而出，将岳清源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啊——！”
他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但那是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看到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血光之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痛苦的人脸。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甚至还有蹒跚学步的孩童。
他们都在哀嚎，都在哭喊。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是岳清源。
“还我命来……”
“岳清源……你好狠的心……”
“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台阶下，有人认出了其中一张脸。
“那……那不是三年前，被灭门的清风观观主吗？”
“当年，天衍宗说是魔道所为，还派人去调查过……”
“我记起来了！当时带队的，就是岳清源！他说……线索断了，不了了之……”
“还有那个！那是百草门的王长老！他说他是炼丹走火入魔死的！”
“天啊……这些人……难道都是……”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着被血光和怨魂包裹的岳清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个一向以“君子”自居的天衍宗大师兄。
这个刚刚还义正言辞，指责我“杀孽深重”的玉面剑君。
他的手上，竟然，也沾着这么多人的血！
而且，他杀的，似乎都不是什么恶人。
反倒，都是些名门正派的同道！
我看着这一幕，并不意外。
有些人的恶，是写在脸上的。
有些人的恶，是藏在“君子”的面皮之下的。
岳清源，显然是后者。
他为了抢夺丹方，可以灭掉一个与世无争的小门派，再嫁祸给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