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接过纸条，指尖捻了捻纸边——那纸是最普通的草稿纸，边缘已经被攥得发软，上面的字迹工整得有些刻意，地址写得清清楚楚：城西云顶别墅区7栋。他抬眼瞥了王老五一眼，没说话，又把纸条递给小张。
“还有这个！”王老五又慌忙摸出手机，屏幕碎了好几道裂痕，他点开一个音频文件，递到小张面前，“这是我上一世偷偷录下的，李浩承认杀我的录音！还有他转账给杀手的记录！虽然这一世还没发生，但这能证明他的本性！”
小张凑过去听了两句，又看了眼手机屏幕，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这音频是处理过的吧？这画面不是上周财经频道采访李浩的片段吗？我还看过呢。”
“是未来的证据！这一世他还没做这些事，但上一世是真的！”王老五急得语无伦次，伸手想去抢手机，却被陈实按住了手腕。陈实的手很稳，力气却不小，王老五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行了，”陈实松开手，把搪瓷杯往王老五面前推了推，“先喝口水，慢慢说。既然你能重生，知道自己要被杀，为什么不直接躲起来？非要来报案？”
“因为法律要制裁他！”王老五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眼神却依旧坚定，“我不能让他这种富二代逍遥法外！上一世他杀了我，用 money 打通了关系，最后连案都没立！这一世我要让他坐牢！而且他还没动手，我只能提供未来的证据……”
小张在旁边忍不住嘀咕：“还未来的证据，这不是扯吗……”话没说完，就被陈实递过来的眼神打断了，他赶紧闭上嘴，低头假装整理笔录。
陈实盯着王老五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那张纸条，慢悠悠地说：“行，你的情况我们知道了。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会调查的。”
王老五报出一串手机号，又叮嘱了好几遍“一定要尽快行动，李家会压下来的”，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派出所。他走后，小张忍不住吐槽：“陈哥，这明显是个精神病啊！重生？还未来的证据，听着就像看小说看多了。”
陈实没说话，拿起那张纸条，对着夕阳看了看，又呷了口浓茶。茶是老普洱，泡得很浓，苦味儿顺着喉咙往下滑。“未必是精神病，”他放下杯子，声音很轻，“李浩城西那栋别墅，连狗仔都不知道。”
小张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三年前李建国买那栋楼的时候，走的是海外信托，产权在他远房亲戚名下，对外只说是度假用的。”陈实靠在接待台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去年办一个经济案的时候，无意中查到过，这消息没几个人知道。”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上月海关截获了一批走私武器，里面有把银色的贝雷塔92F，后来在转运的时候丢了，这事儿压得很死，普通民众不可能知道。”
小张的表情瞬间变了：“您是说……他说的是真的？”
“不好说。”陈实拿起搪瓷杯，转身往办公室走，“先查查这个王老五的底细，再看看那栋别墅的情况。”
办公室里的灯光很暗，陈实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旧文件夹，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警察，和现在的陈实有几分像，旁边站着个笑容爽朗的男人，手里也拿着个一模一样的搪瓷杯。那是他的老搭档，十年前在抓歹徒的时候牺牲了，这个搪瓷杯是老搭档送他的退休礼物，没等到退休，人就没了。陈实用手指擦了擦杯沿的茶渍，叹了口气——这行干久了，见多了光怪陆离的事，有时候，你以为的疯话，未必全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