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总，收起你那廉价的深情。你的别墅，你的画室，你的后悔，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砰——」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用力踹门。
紧接着，一个粗俗的叫骂声响了起来。
「林念！你个小贱人！给老子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交房租，老子今天就卸了你的门！」
4.
踹门声和叫骂声混杂在一起，震得整个老旧的楼道都在回响。
陆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下意识地将我护在身后，对着门口厉声喝道：「谁在外面！」
「谁？老子是房东！」外面的声音更加嚣张，「欠了三个月房租不交，还敢在里面藏野男人？林念，你给我滚出来！」
陆迟的拳头瞬间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转身就要去开门。
我拉住了他。
「别去。」
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是滔天的怒火和屈辱，「你就让这种人这么骂你？」
「不然呢？」我平静地反问，「我确实『欠』着他房租。」
「你缺钱为什么不跟我说！」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那点破骨气就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安全和尊严还重要？」
「尊严？」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陆总，你跟我谈尊严？十年前，是谁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
陆迟的身体一震，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外面的踹门声越来越响，门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念！你再不出来，老子就报警说你卖淫了！」
陆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这就是你宁死不屈也要过的生活？被一个地痞流氓堵在门口羞辱？」
「是啊。」我点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我的反应彻底激怒了他。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冲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背心，手里还拎着一个扳手。
看到门突然被拉开，以及门后站着的煞神一样的陆迟，胖子愣了一下。
「你……你谁啊？」
陆迟二话不说，一拳就挥了过去。
胖子惨叫一声，鼻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陆迟像是疯了一样，揪着他的衣领，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你骂谁？啊？」
「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老子弄死你！」
他打红了眼，完全失去了理智，仿佛要将这十年的悔恨和刚刚受到的刺激，全部发泄在这个胖子身上。
我没有去拉架，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
看着他为了我，和别人打架。
这场景，似曾相识。
高二那年，隔壁班的几个混混在校门口堵我，对我动手动脚。
陆迟路过，也是这样，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那几个人打得头破血流。
我当时以为，他是在保护我。
我满心欢喜地跟他道谢。
他却擦了擦嘴角的血，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说：「别自作多情，老子只是看他们不顺眼。你这种书呆子，离我远点。」
一句话，将我从天堂打入地狱。
如今，同样的情景再次上演，我的心，却再也起不了一丝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