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府的厨娘,阿俏。
管事吴妈妈想提拔她那笨手笨脚的侄女,拿我当垫脚石。
家宴在即,她分给我一条腥气冲天的河鱼,等着看我出丑,等着我被赶出府去。
她以为我只是个会揉面的丫头。
她不知道,我奶奶曾是御膳房的掌勺,专治各种疑难食材。
她更不知道,这厨房里的门道,比她那点小心思深得多。
她想让我死,我偏要用这条鱼,炸出一条通天路。
等着吧,吴妈妈。
这厨房,该换换风气了。
1
侯府的后厨,天不亮就升起了烟火气。
我叫阿俏,是这厨房里一个不起眼的厨娘,专做面点。
揉面,发面,蒸馒头,烤饼子。
日复一日,手上总是一股子碱水和麦香。
管事的是吴妈妈,一个身板硬朗,眼角耷拉的老婆子。
她看谁都像欠了她几百两银子,尤其是看我。
原因很简单。
她有个侄女,叫秀禾,刚进府不久,就安插在厨房。
那丫头片子,切个葱都能把手指出血,却总想着一步登天。
吴妈妈自然是想尽办法给她铺路。
而我,一个没背景没靠山,手艺却还过得去的厨娘,就成了她眼里的钉子。
今天厨房的气氛有点不一样。
灶火烧得比平时旺,人来人往的脚步也急促了些。
原来是府里的老夫人说今晚要开家宴,请了几位亲戚家的太太。
这可是个大事。
后厨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绷紧了皮。
吴妈妈叉着腰,站在厨房正中间,嗓门亮得能把房梁上的灰震下来。
“都给我听好了!今晚的宴席,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她目光扫过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停顿了一下。
那眼神,黏糊糊的,带着算计。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没好事。
果然,开始分派活计时,轮到我,吴媽媽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让两个粗使婆子抬过来一个木盆。
盆里,一条半死不活的河鱼,肚子泛着白,满是土腥味。
这鱼,是专门从城外河沟里捞上来的,肉柴刺多,腥气最重,平时都是下人们熬汤喝的,还嫌弃。
“阿俏,”吴妈妈的声音慢悠悠的,“你不是总说自己手巧吗?今晚家宴的主菜,就交给你了。”
她指着那条鱼。
“就它了,做道鲜鱼汤。老夫人近来胃口不好,就想喝口鲜的。”
这话一出,整个厨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用这种鱼做主菜给老夫人喝?
这不是存心要人命吗?
腥味去不掉,就是大不敬。
做得不好,被赶出府都是轻的。
秀禾站在吴妈妈身后,眼里藏不住的得意。
她手里拿着一块刚分到的五花肉,肥瘦相间,是做红烧肉的上好材料。
她今天,大概是要出风头了。
我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那条鱼的肚子。
软塌塌的,没一点弹性。
腥气混着泥土味,直往鼻子里钻。
“怎么?不敢了?”吴媽媽逼近一步。
“这可是给你露脸的机会。做好了,夫人小姐们一高兴,赏钱少不了你的。”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