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时，母亲就静静地躺在石板上，毫无生气。
我跑过去呼喊母亲，可她再也不会回应我了。
他们都说母亲是失足跌入了湖中，可我却在湖边发现了丁点儿粉末，是尚未处理干净的滑石粉。
母亲绝非死于意外，而是谋杀。
这李府不会为母亲伸冤，我只能自己偷偷查找真凶。
曹氏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抚摸着我的头：“月萤乖，你娘该下葬了。别怕，今后你就在府中好好生活，大家都会照顾你的。”
小厮掰开了我拉着母亲的手，曹氏遣人将母亲的尸骨拉走了。
我被带回了住所，房门落了锁。
被锁在屋内的那些天里，我反复回忆起日常的细节，想将那些碎片记忆串成线索，找到母亲去世的真相。
回忆起一件事，我忽然惊觉曹氏或许脱不了干系。
当时我准备回屋，在门外听见了茶杯摔碎在地面的声音。
我躲在外面窗户的阴影处，瞥见曹氏和母亲在屋内。
“这事儿，你若是不做，月萤就不保证能活着长大了，你好好想想吧。”
曹氏说完便推门出去了，留下一脸苍白的母亲。
我瞧见曹氏走后，急忙进了屋。
“娘，发生什么了？”
我搂着母亲的脖子，坐在她的怀里，想要安慰母亲。
“没什么，不用担心。”
母亲看着我焦急的神色，挤出一丝笑容。
“可主母明明说，要让你去做什么，还拿我威胁你。”
母亲的脸又白了下来：“阿萤，还听见了些什么？”
“没有了，我躲在窗口，就偷听到了这句话。”
“那是她一时气话，阿萤不用放在心里。”
“真的吗？”
“真的，娘不会骗我的小阿萤。”
我反复回想，母亲为何会掉入湖中。
那个时段，是冯姨娘要吃母亲拿手的碧玉酥，于是母亲将糕点送去竹芳阁，而那湖是必经之路。
冯姨娘或许也脱不了干系。
我也不能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我不能盲目地下定论，一切的假设都需要实证来检验。
很久之后，房屋的锁被撤掉了，我才被放了出来。
这府中，依旧如常，欢声笑语。
只是，我再也没了娘亲。
当然，他们不会在意，我娘在他们眼里无足轻重。
我等待着时机，那天让我逮住了机会，在郭总管日常的吃食里下了药。
半夜，他睡得很熟。吃了我的药，一时半会根本醒不了。
那湖边没处理干净的滑石粉，是线索。
我找到了府中的货单，细细翻阅。
只有一人领用了滑石粉，冯楚楚，冯姨娘。
将货单放回原位后，我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回去的一路上，我明白此后终年，只剩我一人，带着对母亲的思念，孤单地活着。
府内人员调度，每逢两月更新一次。
半年后，我如愿以偿入了竹芳阁，被安排在竹芳阁当婢女。
李菀性格飞扬跋扈，时常对下人责罚。
她不开心时，就喜欢将热茶浇到我们身上，或是一耳光打在我们脸上，又或是甩我们几鞭子，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或许是因为冯姨娘如今颇受李景喜爱，李菀的性格也就愈发不可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