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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荒野与初遇
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
我蹲在一条浑浊的小溪边，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口。水带着土腥味。
肚子发出空洞的鸣响。
我看向溪流对岸，一丛低矮的灌木上挂着几颗红色的浆果。记忆碎片告诉我，这种果子叫“赤棘”，微毒，过量食用会麻痹肢体。
我涉水过溪，摘下一颗，捏破果皮，嗅了嗅气味。然后摘了一把，塞进嘴里，快速咀嚼，吞咽。喉咙和胃部传来轻微的灼刺感。体内那缕微薄的妖神本源流转，将这点不适轻易化解。
远处传来妖兽的嚎叫。声音尖锐，带着捕食者的兴奋。
我伏低身体，借助岩石和枯树的阴影移动。脚步放轻，呼吸压缓。
嚎叫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人类的惊呼和兵刃碰撞的声音。
我爬上一块巨岩，向下望去。
一片林间空地上，五六个穿着简陋皮甲的人背靠背围成一圈，挥舞着骨刀和木矛。他们身上带着伤，血迹斑斑。围攻他们的是七八只形似鬣狗，却长着骨刺尾巴的妖兽——“刺尾豺”。
一个年轻战士被刺尾豺扑倒，惨叫声刚发出一半就被咬断了喉咙。
包围圈瞬间出现缺口。
我抬起手，意念集中在那缕本源之力上。指尖泛起微不可察的金芒，对准一头正要扑向另一个老人的刺尾豺。
金芒离手，无声无息。
那头刺尾豺身体猛地一僵，扑击的动作变形，摔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再动弹。它的头颅内部已经被微弱的神力震碎。
突然的变故让剩余的刺尾豺动作一滞，警惕地看向四周。
被困的人们抓住机会，发出怒吼，奋力反击，将剩下的刺尾豺驱散。
他们喘息着，惊魂未定，目光最终都落在了巨岩上的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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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绝望的献祭
这个叫“灰石”的小部落，弥漫着死气。
没有人因为得救而喜悦。他们默默地埋葬同伴，处理伤口。眼神空洞，动作迟缓。
老人，也就是部落的族长，佝偻着背，走到我面前。
“外来的旅人，感谢你出手。但……没用了。”
他指向部落中央的空地。那里堆放着一些简陋的包裹，还有几个陶罐。
“我们储存的食物快吃完了。附近的猎物被妖群驱散或捕杀。水源也被污染。昨晚，又有两个孩子发起高热……”
他的声音干涩。
“我们决定……在妖群再次来袭前，自己结束。保留最后的体面。”
周围的人默默拿起磨尖的骨片，或是准备好的毒草汁液。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疲惫和绝望。那是一种粘稠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情绪，笼罩着整个部落。
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手中准备终结自己生命的工具。
我走向那片空地中央。
“给我一点时间。”我说。
族长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没有反对，也没有期待。
我闭上眼。意识沉入体内。那架古老的天平虚影再次浮现。一端空悬。
我需要祭品。足以打动天平，换取生机的祭品。这个部落一无所有。除了……
我抬起双手，对着整个灰石部落，对着那些准备赴死的人们。
“我，林澈，以此地为坛，以此民为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