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为了让万物都能好好地活着,生生不息?”
我没等他回答,继续说。
“如果天道的秩序,是前者。那要我们这些活物干什么?不如都换成设定好程序的傀儡,不是更稳定吗?绝对不会出错。”
“可天道没有。它创造了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创造了我们这些会哭会笑,会疼会怕,会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的生灵。”
“这是为什么?”
“我救它,”我举起手里的小毛球,它的眼睛里映出我的脸。
“不是因为我有多仁慈,多伟大。”
“是因为,在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我看见它在发抖。它怕死。”
“它想活下去。就跟我一样,跟在座的每一位一样。”
“求生,是天道刻在每一个生灵骨子里的本能。”
“一个连求生本能都要被抹杀的秩序,一个为了所谓的‘节点’,就要一个鲜活的生命去死的秩序。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维护的好秩序。”
“我救它,恰恰是顺应了天道最大的‘德’——好生之德。”
我说完,大殿里鸦雀无声。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我看见坐在前排的几个年轻神仙,眼神里有了动摇。
他们或许,也想起了自己还是凡人时,为了求那一线仙缘,挣扎求生的日子。
衡天君,第一次,长久地凝视着我。
他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罪犯。
而是在看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异类。
4
我的话,显然超出了这群神仙的理解范围。
在他们的世界里,规矩就是规矩。
天条上写了“一”,你就不能做“二”。
至于为什么是一,为什么不能是二,没人问过。
现在,我问了。
而且我还把这个问题,摆在了所有神仙面前。
那个胡子长老,又坐不住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跟我辩论业务知识了。
他开始搞人身攻击。
“一派胡言!”
他指着我,手指头都在抖。
“巧舌如簧的妖女!你以为说了几句歪理,就能混淆视听吗?”
“你一个区区百年道行的散修,连飞升都做不到,凭什么揣测天道真意?”
“天君,此女心术不正,留着必是祸害,理当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他说得义愤填膺,旁边立刻有几个神仙附和。
“对!不能再让她妖言惑众了!”
“正法!正法!”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辩不过,就开始扣帽子,掀桌子。
这套路,不管在凡间还是天上,都挺通用。
我没理会他们的叫嚣,我的目光,始终看着衡天君。
我知道,这里,只有他说了算。
衡天君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深邃,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我能感觉到,他在思考。
他在权衡。
我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他那潭古井不波的心湖。
虽然没掀起大浪,但至少,有了涟漪。
“肃静。”
衡天君终于开口了。
那帮叫嚣的神仙,立刻闭上了嘴。
“灵昭之言,虽有悖常理,却非全无道理。”
他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胡子长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衡天君会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