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杀驴啊你这，每次带你出来玩就这态度，别搞事啊。”林知源有点不满她的态度。
“啰嗦。”
夜晚，江边的码头有船靠岸，飘忽的灯光下人影攒动，有几个工人在边上卸货。
远离灯光的阴影处，林知源按照计划正在与几位工人打扮的同志迅速地将贴着“棉布”标签的木箱搬上板车。
他心神紧绷，既要留意周围的动静，又要克制自己不去看那个站在阴影里，正与货仓管事低声交谈的上司背影。
行动接近尾声，眼看最后一箱“货”即将装车，远处突然射来几道刺眼的手电光，伴随着几声狗叫和杂乱的脚步声：“干什么的！站住！”
是巡警队往这边来了！
“有狗！快散！”接头的人迅速分散开，有人迅速混入在卸货的船夫之中，有人没入黑暗里，他的上司那穿着黑色长衫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有经验的溜得就是快。”
林知源转身欲隐入黑暗，却瞥见沈知意那熟悉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的货堆旁张望。
眼看巡警灯光就要扫到她所在区域，“这家伙还不快走？”来不及多想，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在沈知意惊呼前捂住她的嘴，将她猛地拉入身后巨大的空木桶旁。
小姑娘惊恐挣扎，待看清是他，眼睛瞪得更大：“你…？！你不是去北苑酒家了吗？怎么在这里？”
“？”林知源无奈地松开手：“你怎么在这？我刚刚去那边是甩开人的，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店里我会去接你吗？”
“谁跟你了？少自恋，我，我来散散心不行啊？”沈知意甩开他的手。
林知源叹了口气：“行了，别出声，别乱动！” 他手臂坚实，全身紧绷，警惕着后边的动静，与平日文弱书生判若两人。
靠得太近了，双方呼吸可闻。沈知意可以清晰感受到身边人剧烈的心跳和那股有些熟悉的又极具压迫力的气息。
巡警队四五个人拉着两条大狗，为首的人厉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这么热闹，都在这里做什么呢？”
林晚舟感觉怀里的“麻烦精”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怀里温香软玉的触感和还在他背上轻轻敲击的指尖，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紧张和一丝读书人的局促，结结巴巴地解释：“几、几位长官。我们是沈家布行的，这、这是我未婚妻，我们来清点一批新到的，杭、杭州绸缎，准备明天上市。这是货单。”他一边说，一边空出一只手，颤巍巍地去怀里掏早就准备好的假货单。
为首的巡警狐疑地接过货单，手电光又扫过沈知意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以及她紧紧依偎着林知源的姿态，戒备心消了大半。他粗略看了看货单，又打量了一下板车上的木箱，挥挥手：
“行了行了，大晚上的别在这儿逗留！赶紧装车走人！”
“是是是，谢谢长官，谢谢长官！”林知源连连鞠躬，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巡警队伍走远了。同志们沉默而迅速地拉着板车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两人均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第一次出任务，差点就被发现了。”林知源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本来忤逆他爸就已经够挑战他的小心脏了，还遇到巡警，都快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