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考那天,母亲坚持要去送她。她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林晓的校服外套,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反复叮嘱她:“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妈在这儿等你。”

林晓蹲下来,帮母亲理了理外套的领口:“妈,你别站太久,累了就找个地方坐。”

走进考场时,林晓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正朝她挥手,阳光照在母亲的白发上,闪着微光,像撒了一层金粉。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林晓走出考场,看见母亲还在原地等她。轮椅旁边放着一串糖葫芦,糖衣亮晶晶的,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妈,你怎么买这个了?”林晓走过去,接过糖葫芦。

“看见校门口有人卖,就给你买了,”母亲笑着说,“知道你爱吃。”

林晓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每次考试考得好,母亲都会给她买糖葫芦,那时候的糖葫芦,也是这样的味道。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林晓正在医院给母亲削苹果。快递员把通知书递到她手里时,她的手都在抖。

拆开信封,“省轻工学院”几个字印得鲜红,像一团火焰,照亮了病房里的灰暗。

林晓把通知书递到母亲眼前,母亲看着通知书,眼泪掉在上面,晕开了一点墨迹:“晓晓,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那天,母女俩在病房里哭了很久,哭声里没有委屈,只有开心和释然。

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林晓回到了老家。老房子的门锁已经生锈,她找邻居借了把钥匙,打开门,院子里的石榴树长得很高,枝桠伸进了二楼的窗户。

她走到石榴树下,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背诗的场景,父亲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晓晓要像草一样,不管遇到啥都能长。”

林晓摸了摸石榴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蹭着她的手,她突然明白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意思——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深夜里偷偷掉的眼泪,那些咬牙坚持的日子,都成了她成长的养分,让她在风雨里慢慢长出了翅膀。

大学开学那天,母亲让邻居帮忙看着铺子,执意要陪林晓去学校。校车驶进大学校园时,林晓看着路边的林荫道、崭新的教学楼,还有穿着校服的学长学姐,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报到时,志愿者学长帮她们拎行李,笑着问:“阿姨,您是陪妹妹来报到的吧?”

母亲点点头,笑着说:“是啊,这孩子第一次离开家,我不放心。”

林晓拉着母亲的手,小声说:“妈,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别担心。”

收拾宿舍时,母亲帮林晓铺床单,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布包:“这里面是你常用的药,还有我给你缝的鞋垫,冬天穿能暖和点。”

林晓打开布包,里面的鞋垫上绣着简单的花纹,是母亲连夜缝的。

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