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后退,不小心撞在身后的树干上,惊动了那对野鸳鸯。
“谁?!“赵铭轩厉声喝道,一把推开怀中的沈婉柔。
沈清澜转身欲逃,却被快步上前的赵铭轩一把拉住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都听到了?“他看着沈清澜惨白的脸和盈满泪水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狠厉取代。
沈婉柔也走了过来,脸上毫无被撞破的羞愧,反而带着得意的挑衅:“姐姐,你都看到了?轩哥哥心里的人一直是我。你占着我的位置三年,也该还回来了。“
“你们...你们何时...“沈清澜声音颤抖,浑身发冷。
“何时?“沈婉柔掩唇轻笑,腕上的翡翠镯子叮咚作响,“早在你嫁入侯府前,轩哥哥就与我两情相悦了。你生产那日,我们就在城西的别院里快活呢,谁耐烦管你的死活?“
真相如同惊雷,炸得沈清澜体无完肤。原来那日的缺席,并非皇命难违,而是蓄谋已久的背叛!她的孩子,竟是间接死于这对奸夫淫妇之手!
沈清澜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院落,巨大的打击让她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而赵铭轩和沈婉柔索性不再遮掩,出入对,俨然一副主人姿态。府中下人最是势利,见世子夫人失势,连日常用度都开始克扣起来。
这日,继母王氏突然来到侯府,美其名曰探病,却带着沈婉柔和一众膀大腰圆的婆子。
王氏屏退下人,走到沈清澜床前,脸上再无平日的伪善,只有刻骨的厌恶:“沈清澜,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实话。你那个短命的娘,根本不是病死的,是我一碗碗补药慢慢送她上路的!你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碍眼得很!“
沈清澜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氏:“你...你说什么?!“
“说什么?“王氏冷笑,头上的金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你以为老爷真的疼你?他疼的是我的柔儿!你不过是他用来巴结已故镇国大将军府的棋子罢了!如今老将军死了多年,你这颗棋子也没用了!“
沈文正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床上躺着的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件垃圾。“王氏说得对。清澜,你若是识相,就自己'病故',还能留个全尸,保全两家的颜面。“
沈清澜看着眼前这对豺狼夫妻,看着依偎在赵铭轩怀中的沈婉柔,看着门口冷漠的婆婆,心彻底沉入了万丈深渊。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孤身一人。
他们将她拖下床,囚禁在府内最偏僻阴冷的废弃柴房。那里蛛网密布,鼠蚁横行,连个像样的床铺都没有,只有一堆发霉的稻草。
时值深冬,寒风从破败的窗棂灌入,冻得人瑟瑟发抖。王氏命人每日泼她冷水;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有时甚至是府中泔水;动辄鞭打辱骂,将她当作牲畜般对待。
昔日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如今沦落得连府中最低等的奴仆都不如。
**第二章地狱归来**
在非人的折磨下,沈清澜很快奄奄一息。身上单薄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伤痕。冻伤的手脚肿得发亮,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