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专业的录音设备守夜,记录下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理性告诉我,一切正常。
陈启的妄想即将在我的证据面前土崩瓦解。
我几乎要在观察日志上写下结论: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伴局限性幻听妄想。
4
第四天深夜,变故毫无征兆地降临。
我不是被声音吵醒,而是被一种冰冷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窥视的直觉惊醒。
房间里漆黑一片,死寂中,一种微弱的、却持续不断的声音钻入我的耳膜。
嘶啦……嘶啦……
像是极其轻微的指甲在坚硬的平面上反复刮擦。
声音的来源,清晰无误地指向隔壁——书房!
心脏猛地一缩,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
我强迫自己冷静,打开床头灯,抓起强光手电和一直待命的录音笔,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挪向书房。
手电的光柱像一把利剑劈开黑暗。书房里,书籍、桌椅、蒙着白布的沙发……一切如常。
那面墙,在光线下沉默地矗立着。
就在我踏入书房的瞬间,抓挠声戛然而止。
死寂。比之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是错觉?还是陈启的恶作剧?我贴近墙面,屏息倾听,一无所获。
正当我疑神疑鬼,准备归咎于过度紧张时,一股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气味飘来……
铁锈的腥气,混杂着一种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腐败味道。
我猛地将手电光聚焦在墙纸与踢脚线接缝处。
那里,正缓缓渗出一小片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不是水渍,那颜色和质感,像极了……半凝固的血液!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更恐怖的是,那些液体并非随意流淌,而是像被无形之手操控着,极其缓慢地、歪歪扭扭地组成了几行字!
他撒谎。
我不是病。
是囚禁。
冰冷的字句,如同直接凿刻在我的视网膜上!
理智的堤坝瞬间崩塌!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恶作剧!这墙里……真的有东西!
我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椅子,连滚爬爬地逃回卧室,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喘息,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那一夜,恐惧如影随形,我再未合眼。
5
第二天,我脸色惨白地出现在客厅。
陈启正在吃早餐,看到我,他手中的勺子“哐当”掉在盘子里,脸色比我更难看,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林医生……你……你也听到了?它们……是不是找上你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它们到底是什么?!陈启!你瞒了我什么?!”我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因恐惧而尖利。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崩溃地哭喊。
“妈妈说过……那里面关着脏东西!是我小时候……是我不小心放出来的……妈妈把它封回去了……用……用……”
他再次语无伦次,仿佛触及了最深的禁忌。
邻居!我冲出老宅,敲响了隔壁一对老夫妇的门。
听到我打听77号,他们和善的脸瞬间布满警惕和恐惧。
“那房子不干净,”老太太压低声音,飞快地瞥了一眼老宅。
“陈太太人挺好,就是……唉,邪门得很!小伙子,赶紧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