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快感。
仿佛扔掉的不是物品，而是“林蔷”这个人。
晚上，沈聿回来了。
他似乎没有发现家里的变化，依旧像往常一样，对我温柔体贴。
吃过晚饭，他把我叫到书房。
“婉婉，过几天是你姐姐的忌日，我让人把墓地修葺了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我的心，猛地一沉。
姐姐的忌日……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天晚上，“林蔷”一定会出来？
不行！
我绝对不能让她出来！
“阿聿，”我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那天……我可不可以不化妆？”
沈聿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眼神有些探究。
“为什么？”
“我……我就是觉得，在姐姐面前，还是素颜比较有诚意。”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沈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好，都听你的。”
我松了一口气。
只要我不化妆，不穿那些黑色的衣服，我就还是温婉。
“林蔷”就不会有机会出来。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忌日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上未施粉黛。
在去墓园的路上，我都表现得很正常。
沈聿似乎也放下了心，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墓园里，很安静。
姐姐的墓碑被打扫得很干净，上面放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
照片上，林蔷笑得张扬而明媚，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看着那张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感觉一阵恍惚。
沈聿站在我身边，点了一支烟，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脑袋又开始疼了。
那种熟悉的，宿醉般的疼痛。
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里闪现。
是姐姐。
是她和沈聿在一起的片段。
他们在赛车场上拥吻，他们在酒吧里跳舞，他们……
“啊！”
我痛苦地抱住头，蹲了下去。
“婉婉！你怎么了？”
沈聿立刻扔掉烟，紧张地扶住我。
“头……好痛……”
“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用……”我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我想……我想抽支烟……”
我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温婉是不会抽烟的。
会抽烟的，是林蔷。
沈聿的身体，也僵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有震惊，有狂喜，还有一丝……恐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我颤抖着手，接过烟，点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呛入肺里，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但是，头痛，似乎真的缓解了不少。
我抬起头，看着沈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阿聿，你看，我学会了。”
沈聿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透过我的皮囊，看到另一个人的灵魂。
“蔷蔷？”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不！
我不是林蔷！
我是温婉！
“你认错人了。”我扔掉烟，站起身，踉跄着往外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