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总裁办公室的灯亮得刺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却冰冷的夜景。沈砚坐在宽大的黑色皮椅里，背对着门，面朝窗外。那只受伤的手已经草草包扎过，白色的纱布上还隐隐透出暗红的血色。他像一尊冰冷的石雕，一动不动。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谨慎而克制。
“进。”沈砚的声音毫无波澜。
门被推开，周扬快步走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很小的黑色存储卡。他的脸色有些发白，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经历了一番并不轻松的“操作”。
“沈总，拿到了。”周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将那张小小的存储卡轻轻放在沈砚宽大的办公桌上，推到他面前。“是赵晋的车，宾利添越，尾号668。记录仪是前后双摄，带录音。这是拷贝出来的全部数据，时间……就在今晚。”
沈砚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目光落在桌上那张小小的黑色卡片上，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它洞穿。他没有立刻去拿，只是抬眼看着周扬，眼神深不见底。
“过程。”
周扬喉结滚动了一下，快速汇报：“我联系了酒店安保部一个‘熟人’，给了笔‘信息费’。他提供了赵晋车辆的具体位置和监控死角。我用了点……技术手段，暂时屏蔽了那辆车的防盗报警系统，拆下了记录仪的主机，现场拷贝了数据，然后原样装回。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应该没惊动任何人。”他顿了顿，补充道，“赵晋……还在酒店里。”
“嗯。”沈砚只应了一个字，听不出情绪。他伸出手，那只缠着纱布的手拿起那张小小的存储卡。指尖冰凉，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但被他强行压制住了。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将存储卡插入读卡器。
电脑屏幕亮起，读取数据的进度条缓慢移动。沈砚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周扬屏住呼吸，站在一旁，感觉办公室里的空气沉重得几乎要将他压垮。
终于，一个文件夹弹了出来。里面是几个按日期和时间命名的视频和音频文件。沈砚的鼠标，精准地落在了时间显示为今晚的那个音频文件上。他双击点开。
沙沙的电流声过后，车厢内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首先是引擎启动的声音，然后是赵晋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油腻和得意的大嗓门：
“操！今天这妞儿真他妈带劲！林晚这娘们，平时看着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没想到骨子里这么骚！啧啧，那身段，那声音……老子骨头都快被她叫酥了！”
沈砚放在鼠标上的手，指关节瞬间捏得发白，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眼底的黑色风暴疯狂凝聚。
接着，是林晚的声音！那曾经在他耳边低语、带着清雅笑意的声音，此刻却像淬了毒的蜜糖，黏腻而做作地响起：
“讨厌！赵哥你坏死了……不过，比我家那个‘工作机器’可强太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的娇媚和……鄙夷，“沈砚？呵，他啊，脑子里除了合同就是数据，无趣得要命！整天板着张脸，跟谁欠他几百万似的。哪像赵哥你，又会玩，又懂情趣……”
